清澈的虎魄一点点昏黄的烛光也这么亮,他看着,点点头,语声沉,哑哑地腻在喉中,“今后,走哪儿都带着。”
“无妨。”千落欣喜道,“一个时候足矣!”
门栓翻开,冰冷的雨水劈面,随之落进一个高大的黑影,不待她应,他已是反手将门掩住。雨声比阻断在内里,就着上夜那朦朦的烛光,他一把拉下了大氅帽子。
“公子,这两年你上市的琴谱都在我手中,我每日弹奏,日日分歧;曲者与琴者,你我也算厚交,本日得见只觉心近,不知公子……能够应下我这难堪之人的不情之请?”
目睹他离坐,千落从速起家拦,“杜公子!还请公子留步。”近近的,那虎魄的色彩这么浅,浅得仿佛那湖面的镜子,映得她的镇静如此失态,千落羞红了脸颊,羞道,“本日见公籽实则……是因我有求于公子,绝非想刁难于你。公子……”
“相公……痒呢。”
怀中好轻易安稳下来,小脸红扑扑的,笑容收不住,眼睛里,嘴角边,甜得民气软。他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低头,不待她躲,亲亲地贴了她的脸颊……
“我家兄长。”
千落苦笑笑,“我与他,不能再困在金陵,当年胡涂,错会了他的情意,现在……”想说现在恐已晚矣,却那心底的一点傲气不肯曝出本身的怯,只求道,“公子,你……”
后天就是与落仪苑相约的日子,想起那纤柔的女子,莞初不觉挑了挑小眉。早传闻落仪苑中的女子都曾是各家的花魁,真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一个风尘女子能够风情万种,却怎可如此飘飘如仙?肤若凝脂,气若幽蓝,美目委宛,泪光楚楚,周身一股说不出的清冷,更觉那远远漂渺、不成得的美……
“好,好,”喉中不知怎的就有些干,他压了压才道,“今后……再不让你一小我睡了,啊?”
被他狠狠呵叱,莞初才觉讲错,从速赔笑,“不是不是,我,我是说,你怎的又赶夜路?”
雨夜风浊,嗖嗖地抽打在身上,快马急奔,绵绵的江南雨竟是织成了厚厚的帘幕,穿越此中,只觉那雨丝劈面甩来,打得脸颊生疼。
“杜公子莫急,请先坐。”千落抬手让了少年在桌旁一同落座,亲身斟茶递上,方柔声道,“我既然敢还价,就定能帮公子做成这桩买卖。只是,还请公子听我申明原委:两年前我家公子偶遇杜公子的琴谱,但觉知音难求,一向寻觅公子踪迹,苦苦无果。昨年秋他巧遇柳云儿,我家公子识得那是杜公子的琴谱,为了能与你相会,更免除女孩儿辛苦,才将她赎身送往教坊。本日终究盼得真身,如何能不相见就此别去?”
千落起家,端端福身,“千落久仰公子大名,本日得见,实乃此生幸事。”
闷在她怀中,他的语声好哑。莞初低头,乌黑的发丝上湿哒哒的雨水,不知是走很多急,连那厚厚的雨大氅都遮不得,让那冰冷的雨水将他浑身打透,从袍角坠下滴滴答答地敲着空中,静夜里,好是清楚;冷雨珠儿积不住顺着他的脸颊滑下,她忍了忍,抬手悄悄抚去……
“可贵女人如此痴心,你家公子得此情深,也是他之幸事。不过举手之劳,鄙人理应互助。只是……”少年踌躇了一下道,“西北风沙苦烈,长年匪患,路上并不承平,似女人这等柔弱娇贵的女儿,为何非要拗着与他远走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