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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少年浅笑着冲她点点头,“女人放心,不会担搁了。”
她悄悄抿了抿唇,“你恐怕……错会了我的意。只是本日公然难堪,我若说不是用心,怕是这树上的叶子都不能信。不如,我们撇开这一个?”
好半天,他才哑声道,“……丫头,你要做甚么,我来给你做;你想要甚么,想得着甚么,我去弄来,行不可?”
“该出来了。”
心中再恨,口中也不敢再与她争论,狠狠压了心头郁积,他悄悄吁了口气,“好,好……你要做甚么?”
他立即像被蛰了一下,紧紧握了握手中,“莫开口。”
身边又来了人拦,齐天睿被缠得烦,像那湖里的湿泥水草脱也脱不开,燥得一声吼,“走开!”
齐天睿一拧眉,“这是要往哪儿去?”
柳眉的笑声才算唤醒了入迷的人,顿时两颊烫红,目光摆布无措,忽见面前翩翩少年,那清澈的双瞳映着她多少苦衷尽显,千落越觉羞臊,忙放开手。谁知她将将放开,那细瘦的腕子马上被一旁的大手紧紧握了,回身就走。
她瞧了瞧,也没法,只是又道,“你如果搅了我的事,我,我就……”
身后的人那里还怕他,只是被遮挡着,只能垫着脚探出个头来,明朗的小声儿道,“千落女人,今儿是我冲犯女人,让我去跟齐二哥赔个不是,一会儿再去瞧瞧韩公子,好好儿的闹这一场,我心也不安。”
“我今儿来,不是为你;你不过,刚巧在此处;我不想躲,亦无甚可躲。事出有因,但求行个便利,让我把事做成。”
他咬了牙,话到底没说完,如何岂口,我心疼,心疼本身就是这一片浑浊,已然污了你?
“不管我做甚么,求你不要再插手。此时此地,我是男人,你若再失态曝了我的身份,丢的是齐家的脸面,我……还如何回得去?”
赏品会已然竞到最后,玉珊瑚和水晶罩雪恰是难分高低。雪茵和千落被围在中间,千落微微蹙着眉,面上倒还安然,雪茵倒是一张俏脸烫红了脸颊,不肯放过,尖着嗓子喋喋不休地说着那玉珊瑚的金贵、可贵之处。
……
“……你说。”
千落蹙了蹙眉,再昂首看那人虽还是乌青着脸,于这少年的话却到底没驳,想想也只好如此,他虽霸道却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主儿,这么个细白瓷一样的公子,赔了不是,他还能如何?早早完了也能早早往赛兰会去。方无法地点了点头,眼看着他二人出了园子门……
“我可已经给你赔过不是了啊?一会儿你对着那位韩公子莫再绷着脸,免得他们再要我赔不是……”
一字一句,与他撇得干清干净,一身乌黑的衣衫,班驳的树影下冷僻得像脱去了人间炊火,那神情似雪夜一身泥泞而归,无所惧畏的平平……
她在背后悄声叮嘱,他忙应道,“嗯,不会。”
她回身拜别,紧紧握着的小手一倏儿就滑出了他的掌心,他慌得一掌控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