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觉得是衙门里惊骇苦支流浪失所,或是有人效仿,引发民变,当官的保不住乌纱帽。
顺势坐了起来,一声抽气声以后,耳边就传来了一管轻飘飘的声音,粉饰不住的衰弱中有着满满的欣喜:“你,你醒了!感受如何?有没有那里不舒畅?”
“那就好,那就好!”
这类弃家背族、大逆不道的绝代股,别说暴尸荒漠了,就算挫骨扬灰都不敷解他们的心头之恨,恨不得现在就去刨了老绝户的坟。
绑住吐出一大口血沫,心中大恨:“不能放他们走,他们身上必定还藏着金饰,我发誓……”
万籁俱寂的深夜里,清冷的月色照着郊野,说不出来的苦楚。
颖娘怔了怔,才缓缓点了点头,又摇了点头。
手里一空,倒是轮到丫头一怔了,赶快朝颖娘解释道:“你别惊骇,我们不是好人,我们承诺了世叔世婶要送你们去崇塘,绝对不会背弃信誉的,你信赖我们。”
而何满仓也就从衙门里认定的不逞之徒,一跃而成了家属中为庇护产业奋不顾身的豪杰式人物。
公然不出阿芒所料,他们分开以后未几时,天空方才蒙蒙的透出一丝丝的明儿,绑住诸人已是带着何氏的族长族老赶了过来。
另有人忍不住在内心来回揣摩,不晓得县太老爷吃了肉,会不会剩口汤他们族里喝。
听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丫头这才回过神来,不由摸了摸脑门,才赶快跟上颖娘,只走出草屋的辰光,还是忍不住转头张望了一眼。
果娘愣愣地从丫头手里转移到了颖娘的怀里,却仿佛下认识地就晓得这是姐姐,世上最亲的人,当即搂住了她的脖子,还把支棱着的小脑袋贴在她的肩头,嘶哑着喉咙喊了声“姐姐”。
精疲力竭的何氏族人不免对绑住再次起疑。
颖娘重重点头,抱紧了果娘。
为甚的已经流亡临县的何满仓会如许等闲地被拘系归案,为甚的县老太爷竟肯寒舍查获贼赃来补偿安抚苦主,为甚的衙门里从未对放火要犯何员外提及只字片语。
何曾想,当头一棒,好梦变成了恶梦。
……
只是不晓得那褡裢里头都装了些甚的……
面前仿如三月春雨般一片迷蒙,母亲的身影也在雨雾中垂垂消逝,她睁大了眼睛,面前快速又是另一种暗中,另有“噼里啪啦”的脚步声,以及声嘶力竭的“拯救”声响起。
若不是老天爷开眼,当下的成果很有能够就不是同归于尽,而是置他们于死地。
金银金饰,地契房契?
颖娘潸然泪下,没有抽泣,没有抽泣,只是纯真的止不住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