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布丁打了个滴滴车,我俩坐在后排,我是一脸的无精打采,她反而还饶有兴趣的补了个妆,我苦笑道:“布丁啊,这是我同窗集会,我咋感受你比我还冲动呢?”
我们坐了约莫五分钟不到,跟着一阵魔性的笑声传入耳朵,一个肚大腰圆的油腻男人在办事员的引领下走进了包厢,我一瞥见他就乐了,我就问他:“你是肥龙?”
集会结束以后,布丁竟然主动要去送送已经喝高了的王大脑袋。这倒是让我非常不测,我心想她布丁不会也喝多了吧?但是她执意要去,我也没体例,只好陪她一起。
我跟布丁喝完咖啡就走了,王大脑袋坐在别的一桌跟他的朋友们斗地主,我们相互打了个号召,约好早晨不见不散,地点就在环岛路上的阿弟仔海鲜大排档。
我笑道:“提及这哥们,那真是孩子没娘,说来话长了……”
他安静的说:“我是郑秋义。”
我俩同时哈哈大笑。
布丁刚喝进嘴里的饮料喷了我一脸,笑的都快翻白眼了,这时候包厢里走出去一个男人,此人瘦瘦高高,不苟谈笑,严厉的就跟去病院割包皮似的。笑成一团的布丁和严厉的他成了光鲜的对比,我从速清了清嗓子,让布丁重视氛围。
布丁白了我一眼说:“亏你还是文明人呢,如何能用冲动这个词呢,我这叫正视,早晨王大脑袋必定要跟别人先容,说我是你老婆,你说我如何能不给你长点脸呢。”
王大脑袋骑上他那辆摩托车,这哥们已经东倒西歪了,却非说本身没喝多,对我们摆了摆手,说下次再聚,然后帅气的拍了一下绑在车后的高音炮,连着轰了三五下油门,接着一个加快开走了。
那是别人生中第一次住院。
他从他爸的烟盒里抽出一根愁闷的白沙,将烟嘴在桌子上敲了敲,手中洋火悲惨的悄悄一划,那划过的仿佛不是洋火,而是一个男人的芳华韶华,他叼着烟,坐在沙发上,时而皱眉,时而感喟,时而目光通俗的望着远方,指尖烟雾环绕,烘托出他是个饱受沧桑的男人。这时候他妈返来了,我吓了一跳,可他却为了不在我面前丢人,仍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安静而欣喜的看着他妈,深沉而沙哑的说了句:“芳子,这么早就返来了啊……”
我说:“这哥们真的是这暴躁的社会里可贵的一股清流。小时候我跟肥龙他们去黑网吧打游戏,竟然瞥见这哥们也在。但人家不是去打游戏,而是在网吧里看消息联播,跟着屏幕上明灭的国际情势,他时而凝重,时而气愤,时而热泪盈眶,时而高唱凯歌。这能够就是所谓的「身居草泽,心系天下」。关于他的统统,一向都是个迷。我只传闻厥后他去宁波当了兵,有一次在饭店里瞥见一个尽是纹身的杀马特吃完饭不给钱就走,这家伙公理感爆棚,冲上去把人腰子打碎了,谁晓得人家是饭店老板的儿子,这不就给军队开返来了,传闻现在改行当老板了,开了家互联网公司,专注研发一款在线拔火罐APP。至于其他的事我就不晓得了,我跟他不是很熟。”
世人吃着喝着,忽听三百米开别传来一阵暴躁的DJ慢摇,那声响里唱着:“一人我喝酒醉,醉把才子成双对。两眼是独相随……”大伙会心一笑,都晓得谁来了。
布丁哈哈大笑,对我说:“你听我给他高音炮里换了啥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