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回到府中,直接就奔去了书斋,翻开柜子,看到两封信笺。她拆开了写着夫人亲启的那一封,渐渐地读完,那信笺也滑落到地上,映出屋外樟树碧色的影子……
“苏夫人,眼下,连我也见不到他,我又如何助你见他?”
眼看着她款款走到面前,他尚不及反应,她已踮起脚勾住了他的脖颈,偎进了他的怀中。
浅藕色的衣衫,十幅月华裙,腰间每褶各为一色,风动如月华。发间仍簪着大婚那日的凤摇,极慎重的新婚打扮。
回到都城,不但没受罚,反封回了亲王,食禄丰富。皇上对他不设防备不说,日日将一批奏折直接送入他的府中……
身后一阵佩刀铠甲悉索碰撞的声音,另有抬高了的轻咳声。那几名侍卫,目睹二人更加密切无间,恨不得退出屋子去。只是军令在身,实在不敢。只得转了身子,尽量切近门口站着。
文澄心抬眼打量了一番,这位新夫人的确样貌浅显了些,较之凌舒窈,性子倒沉稳很多。他放动手中奏折,往椅子里靠了靠,“苏夫人如果为了苏九渊的事情来,我恐怕是真的帮不上忙。”
领头的扬了扬手中玄甲营的令牌,“苏公子,彻夜需和我们走一趟。”语气倒是没有半分筹议的余地。
她能想到的,就是金匮盗书一事。灭九族的罪,苏九渊想都没想就做了,是为了本身做的。她一时感觉脑中狼籍起来……
身后几名侍卫一时眼风避走,非常难堪,心机这新夫人委实太……不觉都退至门口,垂目不看。
她并未透露半分绝望的模样,“苏……九渊他既然关在了宫里,出来天然是不轻易的。我也不想难堪王爷,只是想见他一面。”
文澄心没出声,照理说刚嫁入苏家的新妇,连洞房都未入,此番苏九渊被押,她不避着反倒寻入宫里来。单是这胆量,已属罕见了。
他推测过这一天,他当初承诺商瑜去取金匮密册的时候,已经想到过。灭九族的罪,他不是没衡量过。如何让苏府高低无恙,他想过很多体例,现在手中握着的这个别例,应是最稳妥的。是以,他并没有太多的顾虑。独一遗憾的,是临走前没有将她再好都雅一次,没有将心瑶再好好地抱在怀里……
苏九渊认得这处所,西府,朝廷枢密秘密之处。能入得了这里的,都带着大大小小的奥妙。而一旦入了这里,还想守着这些奥妙,完完整整毫发无损地出去,根基是有望的事情。
舒窈迈进屋子的时候,瞧着案后正览着奏折的文澄心,与昔日书院里已是判若两人。举手投足之间,不怒而威,凌人的派头比昔日盛了很多。她稳了稳心神,走到跟前,规端方矩行了宫里的礼,“见过王爷。”垂目再不言语。
一屋子的人,仿佛在一刹时退散了洁净,舒窈这才回过神来。苏九渊被抓走了,还是在大婚之夜。
他沉默了好久,才道:“我确切一向不能肯定,但是我一向感觉,你就是舒窈。你不肯意用之前的模样呈现在人前,这是独一能够将你留在我身边的体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