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点点头,墨弦回身往前,她仓猝跟上。本日他穿了玄色常服,背影一如以往的……另一个背影在面前闪过,苍茫冷峻傲视众生……她顿觉寒意浸骨,行动不稳起来。
青羽见她玉雪敬爱,当下感觉非常靠近。佩儿将那木托置于案上。“这是主事叮咛备置的衣裙,女人随便取用。”
青羽的斋房在一处僻静的独立院落,院子很小,倒是花繁叶茂。廊下一潭池水,清肤见底,游鱼几尾。水边丛生的紫薇开的正盛,花瓣落在水面,逗的鱼儿戏啄。
青羽端方的施礼,“青羽见过主事。”
青羽伸谢就欲告别,离珵又道:“如若师妹情愿,我也可陪着逛逛。”
墨弦发觉身后非常,回身看她,方才还活泼飞扬的一张面庞,现在已是惨白。他隔着衣袖搭上她的脉搏,“你在怕甚么?”
青羽趴在池边雕栏,见那池中大鱼懒懒,他的面庞在水波潋滟中垂垂清楚......
“师叔……”青羽轻唤了一声,才让他转过神来。
离珵见她黛眉雪肤容颜出尘,身着一件青色山袍,如墨的发间也只插了一支木簪。几无润色,却涓滴不减其芳华,举止落落风雅,心中不由一赞。“小师妹刚到都城,一起疲累,不如先疗养几日,在城里四周逛逛。别院的事情倒是不急在一时。如如有何需求,尽管找我。”
都城并不如青羽设想的那般悠远,几日车马,几日水路再几日车马,便入了都城矗立的城门。而都城的繁华却超乎了她的设想,趴在马车的格窗向外望去,当真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林立的商店,酒楼茶坊,满大街别致的小摊,行人如织,呼喝声此起彼伏,一双眼睛只觉着不敷用。
她挑了一套淡黄色深衣浅紫色袄裙,背了随身的麝幐,正欲出门,舒窈已迈进门来。“看来我来的恰是时候,衣服都换好了,快走吧。”两人携了手从中院讲堂侧门而出。
“山主?”青羽一愣。
昂首就愣住了,玄色长袍还是昔日熟谙的松木香气,青山般悠远的眉眼正望着她,没有看错的话,眼角那边有淡淡的笑意。
“我......师叔......”他的指尖还是那么凉凉的,如此靠近的行动令她非常吃惊,局促间,清算了半天的情感,没想出个合适的答复,只能含混道:“实在,阿谁,也没啥好玩的......”
“玩儿够了?”他定定神,“可还吃得下点心?”
“的确栩栩如生。”头顶上传来一句。
巷子弯了几弯,就入了西市最繁华的地段。青羽吃了两串的冰糖葫芦一整块莲子红豆糕以后,又被街头捏糖人的紧紧吸引,手指上粘着腻腻的糖浆也顾不得擦去。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身发明舒窈不知去处,她愣了一下,想想来时的路都记得,便没放在心上,又扎进人堆看那捏泥人的手中乾坤。
青羽急道,“没,没甚么的,约莫是有些累。”
忽而风起,青羽发间水青色的飘带悠悠地摇摆起来,衬着她清丽的面庞,如新沏的茶汤,芬芳委宛。见惯了人头攒动的闹市街头顷刻如长河从身边极速流过,而面前的妙人儿却仿佛凝在当下,说不出的静好。
两人回到书院,墨弦去见离珵,青羽独自回了本身的斋房。一进院门就闻声舒窈唧唧呱呱的声音,正向佩儿抱怨她自个儿乱跑,害她一起寻觅。舒窈见她进门,立时冲过来,拧她的脸颊,“臭丫头,怎可到处乱走,如果把你给丢了,山主得把我大卸八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