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闭上双眼,祭台下祭奠降落地唱声响起,寒城渐渐收紧了手掌,他看着她面庞垂垂落空赤色,掌心的律动垂垂消逝。他仓惶松开手,目睹她有力疲劳于地,而他胸前的玉镯却还带着她暖暖的体温。
转过几个弯道,面前豁然开畅,一棵庞大的桂树模糊有参天之势,枝叶间缀满了金色花朵。四周密密的桂林,望不见绝顶。
“皇......皇兄?”青羽手中杯盏一晃,茶水泼了一手。
青羽喜出望外,仓猝看向云栖。云栖听她发间簪珠叮咚有声,知她必是雀跃不已,浅笑道:“那便有劳山主了。”
这日她又寻到纸坊,蹑手蹑脚到了云居住后,还未及靠近,云栖已温言道:“地上湿滑,这么踮着脚,把稳摔着。”
月见并没有甚么诧异的神采,“倒不知你如此上心……不过也看不了多久热烈了,很快,霜序他们就有事情做了。”她总算把目光落在星回的脸上,悠悠转了一圈,“你扮成女人的模样,还挺都雅的。”
“他竟是皇子?却陪着亡国公主隐在山间草庐当中?”青羽喃喃道。俄然昂首望着长亭,“等等,祭台之上,寒城不是亲手......”
青羽转向他,“他们的出身你是如何得知?”
云栖悄悄避开,“世人多有无法,世事皆有因果,躲是躲不开的。”
星回起家,节制不住嘴角的笑意,“谁坏了你的兴趣,我去替你经验经验……”
青羽感觉有些事理,勉强点点头。长亭又道:“转头你也可约了你那些个女院的朋友一起来赏桂,凌舒窈,叶采蘩,另有阿谁新来的……哦对了,公仪瑶风……”
长亭没放过她的一丝神采,见她开初惊奇到凝神思虑,再到脸侧一抹羞怯模糊,心下了然,不觉欢愉,“云栖女人公然小巧剔透,鄙人实是佩服。”他欠身道。
青羽猎奇道:“本日师父他们不在院中?你倒不足暇出来赏桂。”
云栖揉揉她的脑袋,“五官秘闻通相辅,如若一种完善,其他几种反倒更加灵敏了。”
青羽望向他俩拜别的山径,已是空寂无人,唯蓑草横斜,喃喃道:“他二人经历国破倾城,这般恩仇胶葛,现在皆化为联袂相依,是如何的造化......”
青羽泄气,偎进云栖怀里,“姐姐当真神通,甚么都瞒不过你。”
见她垂垂平复,他扶她起家,“寒城不会一向留在这里,云栖会与他长悠长久。”
长亭递过方帕,见她仍怔怔望着云栖,干脆拉了她的手过来细心擦拭。
长亭的两手渐渐紧握,掌心的刺痛清楚而锋利。你我千年的造化,又该将如何?
长亭眼眸掠过远处桂影重重,“南梁几代明君,可惜一朝毁在梁宁王一人之手。”
“小羽再这么腻腻歪歪,要被山主笑话了。”云栖一双妙目转向长亭的方向。
他见那目光如琉璃般晶莹流光,不觉心中一赞。再看那青羽慌仓猝忙从云栖怀里钻出来,止不住笑意。
“一个南都前朝公主,一个当朝失落的将军,住在书院,我又怎能不知?何况......”长亭为她披上大氅,“这位将军也是极不简朴。”
青羽方要去收那树上花朵,却被长亭一把拦住,未及开口,却见一人从桂树后转出来。“石师兄……”她脱口而出。
青羽不知为何,对他的话并无半分思疑,表情立时好了很多,抬头望着他,“山主既可洞察畴昔,又能掐会算,不如帮我算上一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