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芝遣了医女拜别，在青羽身边坐下，取了脉枕，为她听脉。
泽芝很快束了那笑容，淡淡道：“他克日事件繁忙，约莫是没甚么工夫过来。”
她看他步步逼近，眼眸中有着陌生的情感，她不由步步退后，直到后背重重撞在身后梅树的树干之上，红梅纷繁如雨落，她退无可退。
长亭走过墨弦身边，“你何必如此逼她？”
一些日子前，傅远找了几个小火伴，在墙角溪边堆了一座雪山，有模有样地插了些松枝，堆了几个石块，远了望着的确很有些野趣。天暖的时候会矮下去一截，再落几日雪，又高高地耸峙起来。
又过了很长时候的寂静，泽芝起家，“你们大婚的时候，可别忘了请我喝喜酒……”
他仓促赶来，闻听她在梅林遇险，飞奔至此，倒是面前一幕。他想分开，不知为何迈不动脚步。
墨弦执剑的手紧了紧，怒意缓缓聚在眉心，淡淡道，“小羽，闭上眼睛。”
“不成！”墨弦急道，指间结了一个陈腐的封印，凝在她的前额，却没有任何感化，她身上嫣红的大氅垂垂褪去色彩，取而代之的是晶莹几近透明的青澜色，身后美好的羽翼模糊显出……
他深渊里的慌乱瞬时四溅开来，惊怒异化着本身亦不知的执念如疾风怒涛，扰乱着神态，竟有毁天灭地之势。
他挑帘入了廊下，见她窝在靠椅里，脸上微微有了些色彩，“好了，出去逛逛，书院外头那片梅林的梅花都开了，想不想去看看。”
青羽这才发觉本身的手在他的掌中，不自发地想摆脱。
她怔了怔，乖乖将那琉璃佩从领下取出，就见墨弦神采急变，瞬时怒意冲天，“你从何人处获得此物？戴了多久？”
一刹时的流光盛放和泯没，她寂然坐下，身周的光芒也马上散去，双眸紧闭，似是耗尽了满身的力量。
刚走出去几步，就听疾风而过，一支支箭羽从梅林深处而来，直奔二人面前。无城并未带佩剑，顺手折了梅枝，将羽箭拨落，一边用眼神表示青羽速速分开。
墨弦的手为琉璃碎片所伤，殷红点点洇在积雪之上，却浑然不觉。
“你……是……”他吐字晦涩。
这日青羽坐在廊下，仍裹在厚厚的袍子里，脚边一盆炭火融融，檐下的暖帘半卷着，刚好能瞥见不远处的小雪山。未几时，又絮絮地落起了雪，很快石楠果子上也薄薄覆了一层，远远看着似顶着毡帽，小巧敬爱。
墨弦没有出声，她却清楚瞥见他眼底的一丝慌乱和躲藏。
她很少见无城如此严厉，当下点头承诺。
青羽一身盗汗，“蛊术？”
青羽见她神采有些古怪，“如何了师姐？山主没事吧？”
青羽猛地展开双眼，望着他，“我很好。”眼神中皆是冰冷与疏离。
“阿柔……她不是……”
那人又道，“那就只好获咎了。”说完抢上前来，欲将她制住。
“流焰会伤害你的神识，你......会健忘很多，会被利诱......”他执起她的手，那串珠链再次绕上她的腕间。
青羽懒懒道，“才入了三九，如何酿酒，都结冰了，等开春呗。”
她嘴角闪现一缕笑意，“有甚么是大人不想我记起的？”
远远闻声吱嘎踏雪声近前，抬眼一看，泽芝领着医女过来，紫檀托盘上的药盏热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