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仓促施礼，仓促收支大殿，背倚在门外呼吸短促而混乱。直到其他乐女鱼贯而来，方才勉强缓了情感，复又步入殿中。
但是那张面庞……她闭上眼，试图将寸寸缕缕的影象，一点点打扫洁净。
他还是每夜都会去栖桐院，但是他也只能立在廊下，竟没有勇气踏入她的屋内。
山中书院的春季，此番来得非常敏捷，仿佛一夜间，银杏已是金黄一片。其他的除了松柏，已是枯枝残叶一片萧瑟。
芜蘅中翻看手中卷册，见她出去，表示她在一旁坐下，“明日乐府选了十位乐女去京中凌府，插手凌老夫人的寿宴。本来你来的光阴太短，还不能前去。不过临时有乐女抱恙，我手上也没更好的人选，只能遣你畴昔了。”
一行人见到青羽和凡音，顿时一片温馨，继而欢乐地围上前，“呀，又来了新的姐妹，好标致呢！”
青羽仓猝起家，抱了琴去前面配房换好弦，再回到案前，已堆了一案子的琴谱。当下也未几言，研墨誊写起来。
管事领二人入了西侧最后一间，转过身来，春秋不过稍长青羽一些，眉清目秀举止娴雅，“你们二人就住在这里，我是这院子里的管事侍教芜蘅。眼下乐女都在教习所，有司既然叮咛明日再去，你们能够早些歇息。”
“不，不是，顺手乱拨。”青羽低下头。
一起上，秋璃细细先容了乐府各种，诸如太常寺主管官员为太常寺卿和少卿，部属与音乐相干的为协律都尉，皆在宫中太乐署。此处因不触及宗庙祭奠，由协律都尉部属的钟律令统领。
入城的人群和车马，都走得很慢，凡音没忍住，指着窗外问道：“那些人走到城门口，为甚么都要在那块城砖上摸一下？”
青羽捏着衣角仍在晃神，没有应对。他又唤了一声，她才忙忙抬开端，这才第一次看清他的面庞，只觉寒意兜头而下，心口剧痛……
凡音听罢仓猝上马车，去那城砖前，见那城砖早已被人摸的锃亮光滑，虔诚而谨慎地摸了摸，才又返回。喜滋滋回到车上，偷偷瞧了回青羽，见她正翻动手中书卷，神情安宁。冲傅隐吐了吐舌头，悄悄坐在一旁。
青羽袖间的双手不觉握紧，“约莫是自小琴谱看得比较多......”
他有些惊诧，过了好久才出声道，“你，如何了？”
凡音皱着眉头，“我来帮你誊写。”
青羽猛地惊醒，匆促地低头，“我......没甚么。”她的手在袖中不成停止地轻颤。
傅隐渐渐悠悠道：“官方的说法叫千抚石，不过是讨个吉利，传闻能够护佑诸事顺利……”
青羽走上前，垂着脑袋，内心有暖暖的情感流过，三哥一向都对小羽这么好……
青羽将那琴谱放下，微微欠身施礼，指尖在弦上轻揉。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不采而佩，于兰何伤......氛围中仿佛有空谷幽兰的芳香四散开，充满五庭。
次日一早，青羽与凡音二人换了散乐部的裙裳，跟着乐女们一同前去云韶院。
青羽心头一个格登，凌府？不恰是舒窈的府上？她曾常常收支，难保会不会有人认出她来，当即道：“青羽技艺尚疏浅，恐难当此任……”
“钟律令？”青羽皱眉。
身后的人沉默，好久方发话，“就照你刚才乱拨的，弹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