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息怒,实是事出告急……”
不长远远闻声人声欢喧,一群人入了院子,为首的恰是凌老太太,身后是她的一众后代和孙辈。青羽没忍住,抬眼在人群中寻觅舒窈的身影。直到世人皆落座,都没瞥见她,不觉内心迷惑。舒窈一贯是孙辈里最受老太太心疼的一个,老太太寿辰,她又怎会不在?
“真的是你……”舒窈几近立即认出了她,疾步走上前,一把将她搂住。还如同平常,那么用力,那么密切。
青羽的手不自发的握紧,舒窈觉出她的非常,“如何?你不为我欢畅么?但是感觉有何不当?”
“猖獗!”有人痛斥,“人都闯到律令面前,还说求见?”青羽这才重视到,芜蘅也在屋内,正立在案边。
“我会修琴,可否让我一试?”她仍垂着头。
霜序游移着接过,看到最后一个字,也不过是窗内案上,一柱线香燃尽。她将卷轴递回给三微,又过了好一会儿方道:“以是,她与她的因果,本是相生相辅,倒的确不是因为谁的果,而排了谁的因……可这世上虽说射中遇见的人与事有限,却也充足庞杂胶葛,公子究竟是如何理了个清楚……”
她的手堪堪摸到琴身,闻声配房里头传来模糊人声,“苏公子这般心急火燎的……也不怕被夫人晓得……”并异化着抬高了的嬉笑声。她不由得愣住,苏公子?
青羽起家,见一行人从里头仓促出来,拉住一人问道:“内里出了甚么事?”
降真殿也是保藏古琴之所,后殿三层幽深纵长的斋房里,几百把琴错落有致分门别类的安排着。饶是见惯了山中书院那很多无价宝琴,青羽还是被此处浩大的保藏震惊了。等闲人没法进入琴房,需得了管事准予方可入内。她只出来过一次,也仅仅瞧见了极少的一部分保藏。
正说着,有人在远处唤她:“凡芷,是你么?该归去了。”
舒窈皱了皱眉头,唤侍女去取了醒酒汤,“如何喝成如许?去哪儿了?”
她感觉前所未有驰念她们,那些光阴,一向是她奢藏在内心的暖和。
“出去……”芜蘅的话没说完,已被人制止,一时没了声音。
而后的日子,青羽更加谨慎谨慎,每日里除了修习,就是去云韶院的降真殿编录琴谱。
青羽强挤出浅笑,“必然……”
凌老太太夙来不爱喧闹,庭子里并没有豪华的安插,连掌的灯也比外头暗了很多。琴台廊柱上悬了一对宫灯,绘着几片银杏叶子,青羽看着不觉怔怔。那恰是某日里,和舒窈闲着没事,各自描画了一盏,嘻嘻哈哈送去给了老太太。没想到她竟如此爱好,高挂在这一处。
“不必,”祁言之的声声响起,“让她尝尝。”
这日正在前殿誊写琴谱,闻听后殿少有的鼓噪,少顷侍卫仓促入来,押了一名侍女出去。那女孩子满面泪水,边被拖着出去,边口中不住喊着,“管事饶命,我真的不是用心的……”那女孩子青羽认得,是隔壁院子的乐女,名叫乐馨。
霜序从乐馨的屋子出来,就再没理睬过三微。三微好声好气劝了半晌,她仍别着脸。
傍晚时分,乐府的马车已稳稳停在凌府门口。青羽跟着世人下车,目睹熟谙的朱门与石狮,将头埋的低低的。幸亏本日妆容,额间有长长的流苏垂下,遮了大半面庞。乐女又着了一色的裙裳,现在天气已晚,倒是不轻易看清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