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娴见小姑子没动点心,笑着劝道:“我这里的糕点虽不及祖母房里的好,但也见精美,昭昭好赖吃些,给下个考语,我转头也好催促他们加把力做好些。”
只是劭哥儿现在说话另有些吐字不清,常把姑姑念成峬峬(bu),楚明昭改正了很多次,但小孩子记性大,仍旧常常念错。不过楚明昭眼下要改正的不止读音。
顾正把楚明昭当作了拯救稻草,拽着楚明昭的衣袖玩起了老鹰捉小鸡。陆氏顾及着外甥女儿,不敢硬来,几个回合下来,神采更加丢脸:“侯爷看看这像甚么模样!也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
“不是该不该的,”秦娴思忖着道,“所谓女大当嫁,昭昭已然到了出嫁的年纪,担搁不得。”说着又是一叹,“女子韶华不过几载,误不起。昭昭最多再拖一年,但公爹的忧心在理,万一宫里那位横插一脚……我们可真没辙了。”
顾鸢本日穿了件水红色的织金妆花云缎褙子,里头是一身葱白藕丝闪色缎交领襦裙,耳上坠着一对金镶胡珠累丝灯笼耳环,清丽当中见豪奢,不像家常打扮。
陆氏嘲笑一声,绕过楚明昭就要去揪顾正衣衿。
楚明昭觉着如许不是体例,她应当出去散散心,转头嫁了人约莫也没甚么外出的机遇。她思来想去,感觉还是去找顾鸢比较好。
楚明昭与何秀转头与陆氏作了辞,三人便出门上了马车。
顾氏出身武定侯府,现在老侯爷已颠季世,顾氏的胞兄顾正袭了爵位。顾正因是老侯爷的独子,自小便被一味娇惯,故此做事拈轻怕重、不知长进,竟日提笼架鸟、抹牌闹酒。但顾正赋性并不坏,非常讲交谊,对楚明昭这个外甥女也极好。只是顾老太太为了辖制住他,特地给他娶了个辣菜根子做媳妇,成果倒是颇见效果,顾正收敛很多,只是风骚的性子总也改不了,是以经常被媳妇拿扫帚赶到床底下。
楚明昭愁闷难当,一小我闷在玉映苑里又憋得慌,干脆轮番跑去各处院子串门。
楚明昭去找何嫣时,正遇见何秀红着眼睛从何嫣屋里出来。楚明昭惊奇地拉着何秀问如何回事,但何秀不肯说,低着头跑走了。
楚明昭问道:“去哪儿?”
秦娴拉着楚明昭的手,微浅笑道:“那魏文伦虽说家中不殷,但听闻操行端方,又是那般才当曹斗之士,将来必有好出息。再者说,昭昭想过没,我们是低嫁,那异日过了门,他们阖家还不把昭昭当菩萨供起来?到时不知能少多少磕绊。昭昭手里又握有大把房奁,日子且过得舒心呢。”
秦娴望着小姑子的背影,点头感喟:“要出身有出身,要模样有模样,最后却要嫁个豪门子,我如果婆母我也上火。只魏文伦其人倒也不错,盼能对昭昭好些。”
秦娴的陪房程妈妈笑道:“奶奶本日说的也都是入理话儿,传到太太那边也算是卖个好儿。只老奴传闻二奶奶这几日正烦心,女人畴昔怕也说不上话,指不得还得被她闷着。”
劭哥儿抬头道:“你们是在说小姑父么?”一如既往地念错了音。
陆氏紧随厥后追过来,拿扫帚指定顾正,嘲笑道:“侯爷真是更加本领了,竟学会躲到外甥女儿背面了!你出来不出来?”
秦娴嗔她一眼,又感喟道:“你大哥才不会甚么小意温存。有回我俩拌嘴,母亲让他来哄我几句,你是没瞧见,他那模样,跟拽着鬼上桃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