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转头看他一眼,却见他施施然走上前拉住楚明昭的手检察。
这个贱人!弟妹的确打得好!
这位郡主出身高贵,又是亲王亲姐,很有几分脾气。本来在王府住着时就喜好刁难姚氏,裴弈一出面相护,她就嚷着弟弟娶了媳妇忘了姐姐。厥后裴弈起兵,清平郡主惊骇招祸,不敢再住在北直隶,举家搬到了距广宁卫不近不远的海城。
裴玑佯怒,将她按到床上,倾身压下来时见她还在笑,倏而捧过她的脸,似笑不笑道:“我想起来了,你仿佛还没跟我表白过心迹。来,把我方才对你说的话再对我说一遍。”
姚氏身为王妃,身份上比郡主还要高,但清平郡主是大姑姐,她还是要施个礼意义一下。楚明昭跟着世人施礼时,瞥见一个金光灿烂的身影踩着矮凳从软轿上慢条斯理地走下来。
他蓦地明白她说的是甚么,耳根瞬时便红了。方才他是心下焦急,一股脑地就把内心的情素都倒了出来。但眼下被她这么含笑盯着,倒是俄然有些不好说。不过她想听,他就再说一遍。
薛含玉昨晚激愤之下跑去投湖,被救起后又吹了夜里的冷风,染了重风寒,眼下连下地的力量都没有,被薛远迎头这么一扇,更觉头昏目炫,当下一头栽倒在地上。
楚明昭笑道:“多谢薛女人体贴。不过,我实在觉得薛女人是来扣问我四姐姐是否好相与的。”她仿佛没瞧见薛含玉刹时阴沉的神采,犹自道,“不瞒薛女人说,我四姐姐真是好个温克性儿,瞧见薛女人如许的妙人,也必是欢乐的。”
楚明昭扫她一眼,轻叹道:“实在也不过是忙里偷闲。迩来事多,一则是王爷上寿,一则是薛女人的婚事。虽则王爷说统统从建,但郭次妃说也不能太寒伧。王妃身子孱羸,那些账目出入便交于了我。”
薛远越想越烦,从书房出来时神采乌青,当下便冲去找薛含玉。他瞧见薛含玉时,她正病歪歪地躺在床上,额头上敷着帕子。崔氏见丈夫一返来就凶神恶煞似地要来拽女儿,忙拦住他,却被薛远一把挥开。
谷雪欲言又止,但见楚明昭以眼神表示无事,便与元霜退了下去。
传闻瞿素不但通经史、晓天文、精兵法,还精擅阴阳算命、禳星告斗,星数精美,凡看命起卦,必断下个日子,分毫不差,因此一卦难求。厥后他行迹成谜,世人便更加将他视若神明。
他微微清了清嗓子,道:“我是真敬爱你,我……”他见她听着听着便将脑袋埋在他怀里偷笑,不由肃了脸,“有甚么好笑的。”
裴玑叹了一息,笑道:“老爷子让我佯装疏失,透给大哥一件事——说他卜了命理,楚家有一女是天射中宫。大哥晓得以后就动了心机,一门心机惟晓得到底是哪个女人。以是我在求娶你时故布疑阵,绕了点弯子,因为我怕他觉得你就是老爷子说的那小我,会跟我抢。大哥一向觉得老爷子将答案奉告了我,因为瞿先生与我熟稔,以是他时不时地就来探我的口风。但实际上,我也不晓得他算出来的是谁。老爷子没说,我也没兴趣问。”
“打得疼不疼,”裴玑旁若无人地给楚明昭揉了揉手,心疼道,“下回这类事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了,本身脱手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