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序幕。”苏桢的声音像是要哭,但又是哭不出来的那种。她扶着墙壁往屋内里走,一面呼喊序幕的名字,屋里的水越来越深,桌子、椅子、书厨飘到角落里,水面上散落着一些册本。
冯琴入迷地凝睇她,好久道:“阿桢,你骂我吧,别如许憋着,会把身材憋坏的。”
看到他诚心的模样,苏桢感觉本身有些在理取闹,固然刚才命悬一线,可这不关序幕的事呀,祸首祸首是阿谁水鬼。
苏桢摇着头,道:“不是生你的气,你还记得我说的水鬼吗?我昨夜在万素兰家瞥见了,刚才又在你家瞥见了,就在他要杀我时,有只狗在屋外叫,然后水鬼就消逝了。”
“只要他们曾经真爱过就行了,莫非你还想他们去殉情不成。”江容容满脸鄙夷,不屑地嗤道:“你春秋比我大几岁,如何这么地陈腐,一点都不像个差人。”说完,她甩手出去。
苏桢哦了一声,回身提着包径直推开书房的门出来,按开灯,书房一如以往的整齐,苏桢将包扔在窗前的桌子上。桌上摆着一张女孩的水晶框照片,苏桢瞧了一眼,竟是阿谁叫容容的女孩。顿时苏桢内心升起万丈肝火,她发疯地拉开抽屉,在内里翻动,然后又去书厨前,书厨上摆放着数百本杂志册本,随便抽出一本不是服饰便是潮流时髦之类。
“汪汪汪。”
苏桢悄悄嗯了一声,也不诘问。“阿桢,你还没吃晚餐吧,我让江叔给你做碗肉丝面条。”冯琴几近是奉迎的语气。
被澎湃的水流一冲,苏桢差点站立不稳一头栽进水中。“序幕,序幕。”屋里没有序幕的回应,苏桢莫名感到惊骇起来,莫非序幕已经遇害了,他也被水鬼害死了。
“苏桢。”序幕惊奇的声音从客堂前面传出来,他手里举着一把铁扳手,满身湿漉漉的,连头发上都在滴着水珠。
“阿桢,出来吃面条,做好了。”门外冯琴在叫她。
苏桢垂下眼皮,宣纸上写满了字,翻来覆去只是两句话。
是昨夜见到的那具浮尸。
苏桢没理序幕,四下搜索还是一无所获,四周温馨得仿佛连呼吸声都没有。
“不……”她刚喊出一个字,水就灌到了嘴里,又挤压进肺里,顿时神识昏愦。
“你如何了?还在生我的气吗?对不起,苏桢。”
说话间水位退到脚踝,水流从院子里淌出,渗进泥土。蓦地苏桢想起一事赶快奔到院外,院子除了一片被烧毁的房屋,甚么都没有。
因为提着大包小包,苏桢腾不脱手来找钥匙,只得用脚尖悄悄碰到门板。好久屋里没有动静,苏桢不由感到迷惑,这个时候母亲应当在家看电视才对。她将包裹放到地上,从包里找出钥匙,正筹办插进门锁,这时门从内里拉开了,出来一名服饰素净的中年妇女。
“对于那些死去的人如何办。”苏桢感到肉痛,父亲是为了救母亲才丧生车轮下,并且在临终的那一刻还念叨母亲的名字。
序幕看着她,幽深的眼眸中像有甚么东西破裂了,但只是刹时他的眼神又安静下来。
“对不起,水管阀门坏了,我正在前面修,没有闻声你叫我,现在阀门已经修好了。”序幕满脸歉意,连声对不起。
沐浴着白灼阳光的客车驶出了蓝田县城,序幕挥动的双臂久久缭绕在苏桢的眼中。四个小时后苏桢到达咸阳市长途汽车站,这时天气微黑,苏桢拖着箱子拦下一部的士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