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庞煖不在啊。”
这八个字一经无忌说出来,饶是庞煖见多了大世面,也为之悚然一惊。
晋鄙固然胆略不敷,但毕竟不是笨人,很快就明白过来,说道:“我们已经落空了安城、荥阳一带的节制权,禁止不了秦军引河水入鸿沟,现在独一能做的,便是死守鸿沟防地。如此,方能保得大梁的全面。我明白了,稍后就传令下去,收缩防地,死守鸿沟!”
胡伤听中年人如此高看魏无忌,心中不免不爽,但还是拥戴道:“恩相说的是,此战魏国必败,大梁必亡!”
谁有能想到,当年在济西之战怒怼三晋将领,骂别人软蛋的秦将胡伤,现在跟条狗一样地在魏冉的脚下点头哈腰?
“禀报恩相,火线有两部魏军,总数四千人。看灯号,是魏国的信陵君魏无忌。”
无忌听着那些个砸门一样的声响,冷静嘀咕着:“这秦弩也可谓利器,看来还是得筹办着……”
两军接阵的一刹时,无忌就已明白,虎贲仍不具有击败秦军锐士的才气。
无忌叹了一声,不再期望着击败秦军,在秦军进步到有五百步间隔的时候,下了马,躲进虎贲军的盾阵里。
这类才气,不是因为设备不敷,不是因为练习不敷刻苦,而是他们比起秦军锐士,经历还太少、战绩还不敷。
“是否要打击?”
穰侯训过了大汉,俄然昂首望向右火线,伸手指了指:“前面有杀气,胡伤,这是如何回事?”
被称作“恩相”的中年人闻言色变:“放屁!这天热得将近把我烤出油来了,你说天寒?”
在大是大非面前,晋鄙并未犯胡涂,这让无忌很欣喜。
“水灌大梁”这类战略,早就超出了普通的军争策画,无忌能够率先想到这一点,无疑让庞煖大加赞美。
魏无忌只觉一股杀气劈面而来,秦军锐士打击时的凛然气势,那股饱饮鲜血,从无数厮杀中一起破围而出的锐气,比虎贲这支新军要激烈很多。
没过量久,远方的田野上就呈现一条黑线,无忌晓得,那是黑衣黑甲的秦军。
无忌和庞煖两人一问一答,已是相互印证了无忌的阿谁猜想。
“信陵君的意义是,秦国已经降服了韩国,便有了荥阳的节制权,他们可在垣雍一带,粉碎原有的地形,将河水大量导入鸿沟?”
“不晓得,没有灯号。”
“先生所言不错。但秦军若只是将河水导入鸿沟,还做不到水淹大梁。鸿沟毕竟不是漯水,鸿沟的河道很宽,不会众多的。”
秦弩的大范围设备,需求有完整的产业化制造链和流水线来支撑。无忌作为信陵的封君,气力在魏国的贵族里能够算是抢先的,但仍无这个气力。如果要想如秦军一样大范围设备弓弩,估计得等魏无忌把握了魏国的大权以后吧。
比及秦军离得更近,无忌瞥见那群人不但是黑衣黑甲,并且制式甲胄、制式兵器的设备率还挺高,看来是支精锐军队。
“再探!”
如果魏无忌在侧,必然要被这两人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了。
逻骑又啪嗒啪嗒地跑了,无忌则是命令虎贲军原地休整,趁着这个时候吃点东西,权当作午餐了。
晋鄙还是一脸懵逼。
魏冉绕有兴趣地望向虎贲军的方向,啧啧叹道:“可惜了,可惜了魏国王族里出了这么好一个苗子,如果魏无忌此战不死,必成天下名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