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坐在床边,并未转头。
他醒来不过两日工夫,身上多处咬伤还未愈。本日一早,便有人来传话,要他去书房里等着,说有他想见的人。
桌上摆的满满铛铛,他顺手拿了一只瓶子。笔走成熟,可画风如何看都不像九王爷的。将那瓶子放归去,又见书案后放着一张书架。书架上一本书都没有,倒是放着的东西千奇百怪,也不知是从街上还是那里买来的。大大小小摆满了一整张书架。他不信,九王爷会喜好这些。书案后有座,广大温馨,却还在一旁另置了椅子。
没想到,面前这端着药碗的人只是看了他一眼,连脉都没问,便都说中了。
彻夜承译没空,微风就一人在药房坐着煎药。
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冲进了御膳房,道,“大胆!偷东西竟-------”
“是。”
第二日一早,日初升之时她便醒了。看了看他,只说了两个字,“束。”
第一次宫宴相见,这莽撞丫头撞到了他,还打碎了他的东西。他一向觉得当时候没将她放在心上。
她闻言一怔,昂首看他,“你如何了?”
“谁晓得呢,若他不是,那这么晚了,谁还能在御药房煎药啊。”
他虽从未见过九王爷,可早就传闻了,九王爷爱穿一身白。并且,他身后的小桌旁,还坐着一个女子。
微风心道不好,当下恨不得抽本身一嘴巴。他这嘴的确是该好好改改了,九王爷明显叮嘱过他,不能让叶棠晓得的。
好久没来这书房了,叶棠一眼便瞥见了搭在椅子上的一件白衫,仿佛是他的。也不晓得甚么时候换在这里的。
往他面前一递,“给你。”
“叶棠,我不走,就在这儿等你。”
等她返来,手里多了个小小的锦盒。
将微风给的药喝了,她又问,“甚么血莲?”
抬袖擦了擦眼睛,她想起来一件事,又说,“我,我也有东西给你。”
他被她吓坏了,她却说,“不,我想坐一会儿。”
他低头看了看本身腰上扣着的小手,伸手按了按,转头一瞧,她正贴在他背上呢。
叶修庭手里拿着的,是一个金色的纸风车。
“圣上身材久病不愈,太病院大家胆战心惊,我们彻夜来,是想就教医仙------”
“微风,如果没有你-----”
九王府里,亲手摒挡草药的风俗还是未改。哪怕他整天闲着,偶尔也做些有效没用的出来。可只要有人来问疾,病非论大小,开药配药,必是他亲手。
“你活着,太好了,你还活着-----”
叶棠说完,便又摸出了一把小梳子。仿佛,她已经将这小梳子顺手带在身上了。
“一个大男人,如何连个东西都拿不稳,比个女人还荏弱。”
“这,这是医仙吗?如何还亲身做煎药这等噜苏的活。”
那新来的小寺人大气也不敢出,直到灶台上起了些许水雾,九王爷手里拿着几棵洗好的青菜,橘黄的灯火里,雾白汤清,新奇的小蔬菜翠绿清透。
他别的都不会,唯独只会煮面。她见了他煮的面,鲜香四溢,的确是有了些食欲,一手搭在他肩上,又说,“要你喂。”
“我让人给你做些吃的。”
叶棠并未答复他,倒在他身后,唇边又现了血迹。他的,到底是未能给他束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