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瑛只能先动手为强,务必让杨氏信了她的说辞。
“太太问银子和玉扳指……”石瑛哭着道,“几样东西就了五六十两,对奴婢来讲是大钱,但对那两个天煞的兄弟来讲,还不敷给他们还债的。
那玉扳指铁定是送人了。
眼瞅着府里要发这个月的月俸了,陈平家的必定会来要钱,到时候动静就瞒不住了。
石瑛是家生子,不说老子娘,连她爷爷都是徐家的老仆,从徐家还在小镇里当商贾时就是家里的主子了,等徐砚高中入京,一些老仆也跟着进了都城。
石瑛那两兄弟,太费银子了。
她也有几个兄弟,如果自家兄弟有难,杨氏不会袖手旁观,她会竭尽尽力去帮忙,娘家是她的立品之本,她在婆家能挺直了腰杆,连闵老太太都不敢真的获咎她、拿捏她,靠得就是娘家的强势。
听到这儿,顾云锦内心有底了。
至于人家不依,要找到陈家去闹,那也不关石瑛的事儿了。
石瑛越哭越悲伤,想到现在进退困难的局面,当真是悲从中来。
顾云锦上高低下打量石瑛,暗想她这只金蝉修炼脱壳之计还真炼得不错。
杨家里头,几个妯娌要看顾云锦笑话,巴巴着来传话。
虽不能断言必然是给了杨昔豫,但拿着的人也铁定是石瑛不能说出来的。
杨氏沉着脸没有说话,却被石瑛哭得心烦意乱。
顾云锦见杨氏不说话,模糊能猜到对方的设法,她柔声道:“舅娘,她说的是真是假呀?府里对底下人夙来管束峻厉,老太爷是最讨厌赌的,陈家也是老仆了,如何还会让儿子去赌场里?”
畴前能目睹亲弟弟被砍手而面不改色的石瑛,这辈子能为了兄弟去监守自盗?
那小院子是由石瑛买下的,这事儿刚传开,石瑛的老子娘就闹上了门,一哭二闹三吊颈地骂石瑛没有知己,只顾着本身,从未想过老父老母和兄弟,逼着石瑛放他们进院子里住下。
杨氏得了信,气得要命,回到杨家揪着杨昔豫痛骂了一通,说“她都不管她弟弟死活,你操心吃力做甚么”,骂了杨昔豫还不敷,转头又把顾云锦损了一通。
石瑛一个小丫环,摊上两个无底洞,到底才气有限,这才走上了傍门……
回想起那些,顾云锦按了按眉心。
赌场那儿,人家说没拿过银钱,石瑛还能反咬对方收了钱不认账。
偌大的都城,等她真从府里出去了,手里有银子,还怕让人等闲找出来吗?
特别是老仆们,徐老太爷护着呢,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儿,杨氏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闹到最后,是杨昔豫给衙门里塞了些银子,才停歇了的。
可等石瑛有钱的动静传出去了,借主天然就不干了,压着她弟弟陈申来要债。
待这些白叟,徐老太爷向来看重,但闵老太太那儿,实在不太看重他们。
退一步说,即便哪天真被人寻出了落脚处,不另有杨昔豫那冤大头吗?
顾云锦支着腮帮子想了想,终是明白了。
特别是之前见过石氏老太太的那些老仆,闵老太太更加不爱用。
一家人那点的功德好事,全叫石瑛老娘那张嘴嚷嚷得人尽皆知。
按说如许的家生子,即便糊口不敷裕,但也毫不至于宽裕,可恰好,石瑛家里的日子并不好过。
石瑛家里的状况,顾云锦晓得个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