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锦咯咯直笑，支着腮帮子道：“我也不怕呀。”
杨氏筹算盘，她也有小九九。
吴氏想了想，实话实说道：“太太前几日身子就不利落，一吹风就咳嗽，但她很顾虑你，传闻你落水了，她自个儿不能来，催着我来瞧你。”
她那年被送去岭北前，最后一回见吴氏，嫂嫂就说过徐氏的这个病，常日里都还好，一到春季，见风就咳嗽。
邵嬷嬷会心，赶快与医婆道：“对屋里备着笔墨。”
真真是都雅呀！
北三胡同实在是个很奇特的人家了。
吴氏的内心格登一声，绷着脸看顾云锦：“你是要……你本日把舅娘气得够呛了，还要把人往死里获咎？”
这死丫头电影，底子就是耍着人玩！
顾云锦先开了口，问道：“嫂嫂，太太没来呀？”
如果顾云齐在京里，作为亲兄长，还能管一管顾云锦，但只吴氏当家，就没体例了。
顾云锦就是内心不痛快，话里话外让杨氏添堵，看着杨氏想骂她却只能笑的模样，她就舒坦了。
顾云锦天然不晓得医婆那些设法，她与杨氏道：“方剂去开了，舅娘快去请二姐姐吧。”
杨氏只是没筹算跟她撕破脸，不是真的好拿捏，念夏便是到了徐令婕屋里，也请不动听的。
顾云锦笑过了，也就正色起来，道：“舅娘，时候不早了，我与嫂嫂说几句，也免得担搁她归去的工夫。您尽管放心，我身子无碍，二姐姐吓着了，您去看看她吧。都是自家姐妹，她要赔罪，改明儿也是一样的。我可舍不得把她大早晨的从被窝里拽起来。”
吴氏送了杨氏出去。
原配生的女人、填房进门的太太、丈夫不在京中的奶奶，三个没半点血缘干系的人凑在一起过日子，实在是让吴氏一言难尽。
杨氏怔住了。
“太太不舒畅？”这么一说，顾云锦模糊有些印象。
顾云锦装模作样点点头，赶在杨氏之前与画梅道：“你也起来吧。”
念夏一脸难堪，目光在杨氏和吴氏身上转了转，到底是拗不过顾云锦，心一横，转头出去了。
“她吓坏了？”顾云锦挑眉，见杨氏点头，她撇着嘴笑了，“她做甚么吓着了？怕我淹死了成了水鬼，半夜里向她索命吗？我这不是没死嘛。”
徐令婕只是推了她，又不是在她背上拍了一个黑巴掌印子，顾云锦才懒得跟徐令婕像四五岁的小娃儿一样吵嘴呢。
顾云锦挪了挪身后的引枕，靠得舒坦些。
“叫很多人瞧见了？”吴氏问道。
她给各府看诊，见过的奶奶女人们也海了去了，跟顾云锦这般都雅的，还真没有。
等吴氏再出去，一眼就瞧见顾云锦半躺在床上。
说完，杨氏朝邵嬷嬷使了个眼色。
没了不相干的人，杨氏略略心安，清了清嗓子，道：“今儿个不早了，不如明日再叫她来。舅娘不瞒你说，你这一落水，你姐姐也吓坏了，早早就睡了。”
特别是笑起来时唇角那两个小酒涡，的确要把人的魂都吸出来。
何况也吵不出个花腔来。
徐氏的身子本就不好，整一季都这么折腾，非常享福。
杨氏一面暗骂，一面道：“好孩子，舅娘就晓得你是个懂事的，你们姑嫂好好说会儿话，舅娘先归去了，明儿个再来瞧你。”
杨氏才不信顾云锦会让念夏去抓药、泡药、煎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