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长辈缘很浅。
顾云锦应了。
嘶哑着声,徐氏道:“云锦,感谢。”
时隔多年,徐氏也没别的念想了,就但愿石氏的牌位能好好受供奉,现在,总算能翻身了。
顾云锦彼时躺在病床上,对继母与嫂嫂早已解高兴结,自个儿尝了回做病人的滋味,想到徐氏比她还惨,对继母的怜悯和惭愧就更添一分。
午后徐氏要小睡,顾云锦跟吴氏说要出门一趟。
若贾妇人请的太医能治好徐氏,就真是太好了,哪怕是不能根治,也好过日日折腾,每一日都痛苦。
落了座,沈嬷嬷把折元宝的锡箔一叠叠取出来,等吴氏送了客返来,院子里已经折了小半盆子了。
顾云锦恰好跟吴氏通个气,道:“我跟大舅娘说是太太想要祭奠石氏老太太,前几日娘舅让人掺了,为了他,老太太想不承诺都不可,转头你去府里拿东西的时候,别说漏嘴。
闻言,徐氏弯着眼笑了,道:“云锦也坐会儿。”
这一辈子,她还是还是亲缘陋劣,但幸亏另有徐氏。
徐家那儿,连徐氏都讨不到好,何况顾云锦?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她家里人不在京中,平时指不定有不便利的处所,我们能帮的帮一些,算是有来有往,”顾云锦宽解徐氏,怕她答得随便,又扭头跟吴氏道,“嫂嫂,这事儿就奉求你了,看病可比脸皮要紧。”
顾云锦被杨家送出都城那会儿,徐氏的身材就极差,整日里卧病在床,一月里有二十几天都咳嗽、惊梦,悠长下来,夜里睡不好,白日醒不了,日子辛苦极了。
她远亲的外祖苏家,远在江南,即便是血亲,悠长不走动,对他们实在记不起多少来了。
等嫁去了杨家,在里头见地了冷暖,对长辈们那里另有恭敬和靠近?
“太太出阁时没给,之前石家来人讨时也没给,现在她肯吐出来?”吴氏沉吟,“闵老太太那人,怕是甘愿砸了烧了,都不肯给太太的。”
我再跟嫂嫂交个底,图的也不是把一两样东西拿来供着,是要让老太太把石氏老太太留下的东西都吐出来,那些本就该是我们太太的,她扣下算哪门子事情?”
顾云锦的笑容添了几分滑头,附耳与吴氏道:“我要揪她身边人的把柄嘞,已经有些端倪了,不怕她不吐。”
“你有主张就好,”吴氏说完,想了想,还是关照了一句,“要帮手尽管跟我说,不管如何,哪怕事情做不成,你也要顾好了本身。”
父母早亡,祖父也战死了,祖母对他们这一房淡淡的,她与其他叔伯婶娘们也不亲,等搬离了镇北将军府,就更加冷淡了。
顾云锦一面折着,一面想着徐氏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