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慕渊这才收了笑容,正色道:“方才送来的急报,两湖沿岸数出决堤,淹了三座城池,无数村镇,灾情告急。我一会儿归去清算清算,明后日就出发去两湖。”
果不其然,发大水了,哎……”
这话不算有错,历朝历代都如许,皇太后当时坐在中宫位置上,被这句话气得翻了个白眼,却也不至于为此跟先皇闹,毕竟,先皇再有宠幸的嫔妃,也非常顾念中宫的辛苦和威仪。
你听哀家一句,去了以后,该如何就如何,归正山高天子远,等你返来了,圣上如果抉剔你,哀家给你顶着。”
蒋慕渊笑得更加灿然,趁着向嬷嬷不重视,与皇太后低声道:“返来给您多捎些。”
“就晓得!”皇太后抱怨似地看了他一眼,“圣上又要让你做甚么了?该不会要你管两湖大水的事儿吧?
这是要向她讨一句话了。
“算计到哀家头上来了?”皇太后半恼半笑半无法,“随你随你!寿辰不摆了,有甚么摆头,又不给哀家糖吃。”
看看圣上与中宫皇后,这婚事是先皇定的,在圣上还是皇子时就结婚了。
只是,他们谁也没想到,圣上会这般忽视中宫,独独宠虞贵妃。
蒋慕渊笑着答道:“刚从御书房过来。”
“乌大人昨夜染了风寒,本日就换下官来存候然脉。”夏太医道。
她的目光落在蒋慕渊身上,只见他半垂着眼,神采和顺极了,他仿佛是想到了那一个女人,满心对劲都化作了水似的。
皇太后眼皮子一抬,嗔道:“圣上真让你管两湖的事儿?”
皇太后拍了拍蒋慕渊的手,道:“那就返来再让哀家揣摩,只如果个懂事知分寸的,哀家给你做主。不喜好柳家的,那就不挑她了。”
向嬷嬷模糊闻声些甚么,只是外头传禀说蒋慕渊来了,她听那一头去了,就没留意皇太后到底抱怨了甚么。
一番话说得皇太后啼笑皆非,蒋慕渊也只要在说私事时,才会把甚么“娘舅”、“外祖母”挂在嘴上。
皇太后哈哈大笑:“他必定贪酒了,要不然大夏天的夜里还能染了风寒?他爱吃酒的弊端改不了,还每天说哀家吃糖!”
皇太后被“抢亲”两字弄得几近笑岔了气,笑过了,又细心考虑了一番。
“浑说!还每天住府衙,信不信你娘舅让绍方德把府衙大门给你锁起来!”皇太后嗔他,“那你说,你喜好哪家的?都城这么多世家贵女,你倒是挑一个出来让我和安阳揣摩揣摩呀!”
蒋慕渊得了这句承诺,内心也就有底了。
慈心宫里,皇太后靠着引枕,半躺半坐在罗汉床上。
明显眼下不能细说,却偏要跟她提起来,实在也不是吊胃口,而是怕他在外头治水,京里俄然就给他把大事儿定下了吧。
蒋慕渊抿着唇笑了:“是有那么一个,现在不能说,我顿时要离京几个月,您和母亲一顿揣摩,把人吓跑了,我哪儿说理去?莫非抢亲去吗?”
说完了这事儿,太医过来给皇太后请脉。
可外祖母,我不喜好那女人,真抬进门来了,我也每天住府衙去。
皇太后撇了撇嘴,趁着向嬷嬷不重视,嘀咕了一声:“晓得老了没几年了,还不准吃糖……”
“晓得不年青了,才更要好好养着。”向嬷嬷不附和极了。
倒不是虞贵妃比中宫更会讨圣上的欢心,而是她们两个本来就是脾气爱好截然相反的两种人,人有喜恶,处不来就是处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