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雁将她抱住，痛苦地闭上双眼，“勺儿，是我害死了柔姨，是我害了你！”
勺儿的左边额角和脸颊，被烧伤了一片。面积不算大，对女孩子来讲，倒是致命之伤。
就在赫连郡的兵马哀哭于京都城外的同时，皇宫内响彻礼官宣诏的宏亮之声，字字句句回荡在红色宫墙以内，又远远地鼓吹开去。一朝天子逝去，新帝即位，多少哀思喜乐，在庄严的典仪之上，不见行迹。唯余君仁臣敬，一派寂静平和。
“承天恩赐，众神福佑，乃有我朝千古基业。列祖列宗励精图治，初创伟业。高祖奠乱世之基，开万古之兆。时世道横流，百姓涂炭，赖我高祖，拯其将溺，三建元首，再立宗祧，扫绝群凶，德被黔黎，勋光宇宙。乃至大行天子，国运昌隆，四海归服，挥先世之余烈，振长鞭而御宇内。朕自幼深受先帝恩宠，今又受先帝遗托，以承千古之业。朕当躬行勤政，焚膏继晷，望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勇之士忘身于外，以期复兴！钦此！
“敏陶……”孟氏冲动地抓住了她的手，“现在哀家被囚禁宫内，动静不通，端赖你，冒死替哀家刺探前朝动静。哀家记得你的好处，你放心，哀家不会孤负你的一片孝心！”
“勺儿！”卫雁捏住她的肩膀，双眸几近要喷出火来，“奉告我！奉告我！究竟产生了甚么？郑泽明说他雇车送你们分开，去了汝南投奔柔姨的表弟，本来不是么？是他骗我对不对？你们一向就在都城？为何会俄然起火，柔姨为何会命你去寻我？你快奉告我，究竟产生了甚么事！”
众臣跪地拜倒，山呼：“万岁，万岁，千万岁！”
“蜜斯！”勺儿扑在卫雁身上，哀哀地哭了起来，“奴婢还记得，那是您最后一次来看乳母，您走后，奴婢就发明，院子外头有些陌生面孔探头探脑的。过了两天，那些探头探脑的人就大胆起来，干脆围了院子，不准我跟乳母外出。有行人走近院子，都要被他们查问好久。再厥后，柔姨就猜想，是不是蜜斯您出了甚么事，就叫奴婢趁着他们不重视，摸黑跑出去找您。谁知奴婢返来时，远远就瞥见一片火光，大门被人用链子在外头锁了，清楚就不想叫人逃出来。奴婢没瞧见放火之人，当时也顾不上去找凶手，从后墙爬了出来，冲进屋子里时，乳母已经不可了……”
“皇上，外头来报……那赫连……”
东宫，一名内侍慌镇静张地跑了出去。
“皇上！人已到了皇城以外！全军披麻带孝，痛哭大行天子驾鹤西去……直言要进入宫来，向大行天子叩首致哀！现在正与城门保卫军对峙着，郑静明大人已经带人去了，命人特来报与皇上。”
……
“敏陶，哀家晓得你忠心。哀家莫非就情愿费这些心力么？不过是为着哀家的几个儿孙能好糊口下去，哀家这才必须争，必须跟他们斗！哀家已经没了一个儿子，不能再落空另一个！哀家的女儿们另有两个待嫁呢，哀家不能不为他们筹算！敏陶，你可晓得哀家的苦心？”
“你……你是卫蜜斯？是不是？”勺儿听她的声音早就感觉熟谙，现在她这么唤了声“柔姨”，就更加坐实了她的猜忌。她不知为何标致的卫蜜斯会俄然变成了这么一副平淡的模样，但她能够必定，面前这小我，定是卫蜜斯。因为在这世上，除了卫蜜斯，再也不会有人体贴她和她的乳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