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大亮,卫雁扶着通身缟素的卫姜,走到了崔氏的上院。
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那些荏弱无助的女子。
老夫人是被人抬着过来的,她一见世人,就不断地谩骂,怪她们没用,救不了卫东康。
卫老夫人别过甚去:“我那里也不会去!我的大儿子、三儿子、四儿子,中午就要砍头了,我还活着做甚么?莫非真要跋山渡水地去那蛮荒之地做工?”
卫雁被拖到门口,冒死挣扎着,扭过甚去,见崔氏抱着卫贞无声抽泣,卫姜跪在地上喊着“姐姐、姐姐”,卫老夫人闭目不语,平姨娘只顾嚎哭,黄莺等几个小丫头焦心肠往前推挤、一面遁藏那些御林军的抽打一面大声叫着“蜜斯,蜜斯……”
一旁的宇文炜,见父皇眼中闪过一扼杀气,不由替徐玉钦捏了一把汗。他暗道:“玉钦,你真胡涂。为了一个三心两意的水性女子,你如许丢了性命,值得吗?”
他连本身的孙女都已斩了,同时派兵追剿阿谁逃出宫去的儿子,他是杀伐定夺,掌天下人存亡大权的帝王!现在,面前这个没眼色的东西,竟然仗着自家的点点微功、仗着本身有那么一点儿才华,就来要求他放过罪臣的女儿?并且,还是阿谁与不孝子宇文睿有着密切干系的女人!
从她被拖出门去,塞入一辆马车那一刻起,她彻完整底成为了一个无家可归、无亲无端的孤女。
“皇上明鉴!祖父所言非虚,是微臣无能,迷恋美色,不能自控,胡涂之下,与其有了肌肤之亲。臣供职于翰林,掌史乘文籍,身为文臣,读圣贤诗书,深知丈夫不成始乱终弃之理!卫雁已委身于臣,臣岂能弃她于不顾,效仿那无德不义之人?臣又有何脸面安身于朝堂,偷生于人间?望皇上成全!”
卫老夫人又问了两遍,仰天大笑道,“都是孬种,孬种!”
一张宽广的拔步象牙床,幔帐重重,锦被堆叠。中间摆着一张黄梨木妆台,铜镜锃亮,似是新铸的,台面上空空的,不见梳篦香膏。
卫老夫人在上桎梏前的一刻,吞下了整包砒霜。她没有比及儿子替本身挣到一品诰命夫人份位的那一天,差一点,就差一点……
紫苑扶着崔氏,抱着卫贞走出来。崔氏双目无神,颈子里有一条条光鲜的血痕。
宇文劲瞪眼着伏跪在地的年青人,额上青筋暴起,恨不得将这个不识时务的蠢材一并杀了。
崔氏点头,有力隧道,“事已至此,还说这些干甚么?”
“如果太子还是太子,就好了……”
这是一间七开间大屋。究竟为何要将她带到这里?(未完待续。)
“祖父!孙儿不孝!”徐玉钦不竭叩首,无声要求。
卫雁抱了抱小卫贞,向崔氏道:“夫人,这些年,我对您刻薄无礼,在此,向您道歉。”她深深地躬下身去,向崔氏施礼。
过了一会儿,平姨娘也哭哭啼啼地来了,一见到崔氏,就大声嚎哭,“夫人啊,奴婢如何办啊?奴婢不想被放逐去岭南做苦工……”
“是,的确如此。请皇上恕罪,是臣这孙子胡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