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你们逼朕亲手错杀此生挚爱,莫非还不敷死一百次的吗?朕不急于杀你们,看着你们自作聪明,引火自焚,朕更感欢愉!老四不是爱好阿谁卫家女子么?是朕安排吕太傅的孙女当众举荐那卫氏,朕用心在他面前提出要将卫氏支出宫中,朕要让他求之不得,又不甘丢弃,让他为所爱女子痛心疾首!原觉得,能让他亲身咀嚼到那噬骨之痛!可朕还是高看了他,他底子谁都不爱、他就只爱他本身!”
宇文劲叹了口气,道:“你呀,真毒啊……像极了朕!”
此时,她却再也不能按捺本身的忧悲伤绪。
说这些话时,宇文劲语气平和,仿佛在说一件与他毫不相干的事。
宫里亦停止了一场“大洗濯”。以天子身边的内侍刘志高为首,连带皇后的两名婢女,守宫门的十多名侍卫,御膳房的七八个厨子,司寝、司设总管,常往宫外走动的二十多个寺人,常替东宫和大司马府诊脉的太医……他们或给废太子和大臣们递过动静,或直接参与过废太子暗害皇上的过程,或暗中替废太子等人跑过腿做过事,宇文劲将他们一一揪出来,或斩杀、或赐死。一时宫内大家,无不胆战心惊。
家散了,亲人没了。
未央失声笑道:“报应?报应?儿臣获得的报应,还少么?儿臣这些年来,又获得了甚么?爱过之人,一个个拜别……不过,儿臣不悔!母后临终,将四弟拜托于儿臣,因为她晓得――您这个父皇,底子不成依托!母后缠绵病榻多年,您去看望过几次?您身边的女人那么多,您的后代那么多,您何曾将母后放在心上?哪怕只要片语安抚,母后也不至于,不肯服药、用饭,只求速死……”
“因为,他晓得了不该晓得的……是儿臣、儿臣亲手,刺死了他……”
“陈小玉的儿子,聪敏,懂事,比你们这类蛇蝎心肠的人,不知好多少倍!朕耐烦等着,等着你们暴露狐狸尾巴,在朕面前,撕破假装的那一天!等着看你们摔交,看你们从高处落下,沦为人间最大的笑话!”
如月走后,父亲堕入宫中多日未归,到最后家中遭遇剧变,她一向忍着没有堕泪。父亲不在,她作为长女有任务安抚、看顾家中诸人。
她张嘴咬着本身的拳头,闭上眼睛,泪水滴答滴答地落了下来。
“落空她,每一夜,朕都会被那噬骨蚀心之痛折磨,十年!朕若非服食五石散,道家仙药,说不定,说不定,早就郁郁沉沉,随她而去……又岂能有本日,亲目睹你们遭到报应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