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钦来到东厢书房,刚才那穿白衣的孺子为他开了门,绕过一座黄梨木雕成的瑞兽,走过三四排书厨,才见光临窗炕上一个正襟端坐脸孔端肃的男人。
听他叫卫雁作“二奶奶”,徐玉钦忍不住笑道:“就你忠心!”
“她来自扬州啊……”卫雁喃喃低语,看向窗外,“小娘舅去了扬州,无缘无端失了踪迹。父亲去过扬州数次,与秦府来往最多,我不能不疑……”
“玉钦!不是大哥想你尴尬,当日你已然在圣上面前认下卫氏是你未婚老婆,大错已成,无可何如,祖父不能目睹着你罪犯欺君而死,只能硬着头皮认了!”徐玉钊声音当中,带着一丝沉重,“畴前你一心向学,不肯你与我普通,肩上挑着那沉重不堪又没法卸下的担子,是以家里的事从不叫你晓得!现在,你为那卫氏女子,进退失据,明智全无,我这个兄长,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错下去而不拉你一把!”
徐玉钦抬起脸来,不悦道:“卫蜜斯也是你能编排的?”
“谁是你岳父!”卫东康恼道,“枉你饱读圣贤书,竟是这般轻浮!我真悔,竟将女儿许给了你!”
“徐郎……”
徐玉钦惊呼:“大哥,你在说甚么?小弟与卫蜜斯两情相悦,又已在圣上面前定下婚约,这桩婚事,更是获得祖父首肯,你却为何,为何不准我娶她进门?”
卫雁道:“父亲错怪了徐郎,是我主动相邀,非是徐郎诱我出去……”
徐玉钦坐了,问道:“大哥找小弟有事?”
锦墨道:“不扰二爷看信,小的在外头服侍,有事二爷唤我便是。”说着,翻开门,院中一个白衣孺子向他持礼道:“锦墨哥哥,世子爷请二爷去东厢。”
“大哥!”徐玉钦惭愧地低下头,“小弟自知,大哥说得不错。是小弟错了。小弟无话可说。”
卫东康哼了一声:“早些安设好这些事,也免得今后慌乱。你早早带出来几个聪明人,陪着雁娘出嫁。”
“她有事不来求我,却要求旁人,那便是我过分无用。锦墨,你在我面前随便惯了,当着她,可不能如许。”徐玉钦话语说的极暖和,但眼神却锋利,叫锦墨打了个颤抖,赶紧应了。
徐玉钦唤了声“大哥”。
卫雁望着徐玉钦,不肯走。
锦墨嬉皮笑容隧道:“天然不是,小的如何敢编排小的的女主子,将来二奶奶?只是这些日子您不但要忙翰林院的事,还要四周驰驱探听卫蜜斯交代的事,小的这不是心疼主子爷您么?”
卫东康回到后院,肝火冲冲,将一本册子跟一串钥匙丢在崔氏面前,道:“开库房,遵循这个票据给雁娘备嫁奁!”
卫雁闷在房中,已有五六天。卫东康再次下了死号令,不管是吴文茜来请,或是任何人家下帖子相邀,一概不准出门。
徐玉钦拿起桌上冒着热气的茶盏浅啜一口,浅笑道:“是君山银针?金镶玉色尘心去,川迥洞庭好月来……茶气狷介,味醇甘美,的确是小弟所爱。”
崔氏道:“是,妾身定会安排安妥。”
他捏着信纸,久久不语。
“你外出游学,见地很多,赞誉而归。回到都城后,了局赴考,考取进士出身,更得翰林院擢拔为编修。你一贯勤奋刻苦,不骄不躁,没甚么事能难住你,为何……为何单单……过不了女色一关?”徐玉钊痛心疾首,一时顾不得考虑用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