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墨深吸了一口气,沉默凝睇她很久,缓缓言道:“罢了,此事迟早你会晓得,我便直言了吧!取册印一事,乃是赫连郡与海文王打的一个赌约。海文王被俘虏之时,说赫连郡永久也找不回被他藏起的城守册印,就算他夺回阳城,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赫连郡是个卤莽之人,就跟海文王较上了劲,说要当即找回册印叫贰心折口服。成果,海文王一溜烟跑了,还留动手札嘲笑赫连郡永久没法真正得回阳城,接着,赫连郡就被朝廷给赶回了玉门关。赫连郡曾立下誓词,如果输了此赌约,今后见了海文王,就需跪地称臣。而海文王赌的是,如果册印被旁人找到,就此生不得再行谋反之事……”
“五年,得个媳妇,另有家财万贯?这买卖也太划算了吧?要不,我休了家里的婆娘,前去提亲?”
“不,我并不是想你们对他脱手。”卫雁点头道,“城守册印无人会随身照顾,你绑了他来,朝廷自会再换小我来做城守,而郑静明所领雄师,又在阳城近处,只怕到时,我等没法满身而退。提及来,我另有一疑问,究竟地宫要阳城册印何用?取了城守册印,又能如何?莫非赶得走那些郑家军,占得住阳城?”
“本来如此。我晓得了,你去忙你的。”
“晓得的,文书上写的清楚,本是金陵富商。听他说,是获咎了金陵城的大官,只要躲来这里出亡,筹算东山复兴。那掌柜的跟部属打过两回交道,的确是从商的诚恳人。”
他追了两步,见那小车一拐,消逝在火线巷口。
现在的阳城,成年男丁所剩无几,年青的少女被劫掳残害,哀痛而绝望的气味充满这座城池的每一个角落,若非偶尔听获得几声低低的哭泣,几近就要让人误觉得,这是一座已经没了人气的死城!
郑大民气中暗自谩骂着,悲悯着,缓缓走在炊火环绕的街头。
他当时只说:“许是曾经已劫夺过这头的铺子,不知我们新来开铺,觉得内里一空,是以未曾前来扰乱,倒让我们荣幸地躲过一劫。”
卫雁不知何时,已来到染墨身前。
他摇点头,指着那小车消逝的方向问道:“刚才畴昔的那辆车,内里坐着甚么人?”
方才颠末洗劫的阳城街头,满目疮痍。年老的妇人抱着浑身血污的尸身抽泣,被烧毁的屋舍前面站着无家可归的老者,满地狼籍,到处血迹,郑大人越看越心惊,越看越难受。这些该死的贼人,焉何要向手无寸铁的百姓脱手!
卫雁望着店铺外探头探脑的人群,不由扶住额头,无法地一叹。
那领头人道:“阿谁啊,是刚来不久的贩子,买下了城东一大排铺面,还给我们郑家军送了很多粮草……”
可他能从她猜疑的神采中,看出她并不信赖。她虽有很多事不懂,但绝对也不是个好乱来的无知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