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听了也只要苦笑罢了,到了这时候,再说甚么战事也是徒乱人意,不如不说。
段乐泉他们也只好当听不到,各自清算衣冠,上马等候。只要梁鹄是一脸的神游物外,只是嘴唇翕动不断,细心辩白,才晓得这位重新到尾一向在念叨“中黄太一君保佑”。
“几个太守、要兵有兵、要粮有粮,被那么一星半点羌人撵着屁股跑!嘿,大汉开朝四百年,可贵的新奇!”
“这凉州,说到底是我们凉州人的处所,我们主公这一回平叛建功,如何也要改任个护羌校尉,乡侯爵位了吧?这就叫衣锦回籍!”
大师骑在顿时,相顾都是点头――武威郡,算是完整完啦。此回剿匪主帅董卓,乃是西凉豪族出身,见着本乡本土被祸害成了这个模样,还能对大师有甚么好声气?阿谁谒者仆射,也是朝中的新贵,宦囊干瘪得就像乞丐的肚子一样,好轻易捉到大师这么大一个把柄,还不成劲地捞一个囊丰肚满?不幸大师宦海沉浮多年攒下的这点产业,不晓得要割舍出多少,来填这厮的狗肚子了。
在他们这几位太守想来,这支羌军自反叛起,固然闹得武威沦陷贼手,倒是西进张掖不堪,起码张掖腹心的几个大县,都是一无军情、二无败报,路途上也不见张掖流民避祸而去。番和方面,姓魏的即使牛皮吹得震天响,但有一件事准没有错,那便是这支羌军看似残暴,实则气力有限,乃至于拖延机会,没能一举沦陷张掖、敦煌,使得羌部不得和西域、北地的胡人勾连一气。
但是这一回,雄师主帅是并州刺史,持节使臣也是谒者仆射,又听闻洛阳那面故意在战事顺利以后,就将董卓这并州刺史升个位置――是护羌校尉还是度辽将军、匈奴中郎将,暂未有下文。但很有七八分能够,大伙今后便要在这位身材胖壮的并州刺史治下讨糊口了。
做到太守的位置上,普通说来,除了面对本州的刺史、朝中的三公、九卿另有当今的天子,这寥寥数位以外,再不消发扬孝道的了。
“一起上斩首的首级不敷啊,光复姑藏,才斩首五百级,这点功绩,如何拿得脱手?”
可这支军队,对段乐泉一行人可谈不上甚么友爱,接了通报迎出来的小吏,都是一脸踩了****的神采。一些声音决计未曾抬高的小话,也是有一阵、没一阵地朝着段乐泉他们耳朵里飘:
这一回亲赴军前拜见,除了梁鹄,大家都是卯足了力量。星夜兼程,紧赶慢赶,幸亏这几位身在西凉,唯恐乘车出入被本地豪族讽刺,都是以马代步,大腿上也多少磨出层薄茧,才总算是咬牙对峙下来。
那传令的小校哪管他们都是职位尊崇的大臣,带着几个兵士就如狼似虎般地扑了上来,将段乐泉等人纷繁绑了,连推带搡,就朝虎帐中押去。
相互对望一眼,段乐泉精力还算完足,张规、李参、马艾,神采都是难堪,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前面便是显美地界,雄师撒出来的哨探,也与我等通报过了。去拜见了那位董刺史,总还能赏一盏热酒解渴的吧?这几日,干蒸饼子就白水,这日籽实在不是人过的了!”
饶是如此,从段乐泉算起,大家都被鞍鞯磨得生疼――更不要说一起上顶风冒雪,只感觉骨子里都冻得麻痹了,只想找个避风处所,向火温酒,驱一驱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