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侍立的一队鬼头药叉听令喝呼了一声,未几时,就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文臣模样中年人到了面前。
他冷冷酷淡地一抬手,说道:“诸位,这场战事是个耗时候的活计,我现在带着各位所谋的,也不过是个蚂蚁啃骨头的计算。但是所幸诸位故意,神军用命,总算是立下这么个营盘来。能在这处洞天中立住脚,便立着全功近了一大步,该赏!”
这片寒云中闪现出了谢府君的面孔,咬牙切齿地朝着孙伯符扑来。
但是遍照和尚到了此地,却不见那头受了如来教诫的护法老龙,就连玉龙河中水府也是龙去宫空,被人洗劫得洁净溜溜。没了这头老龙充为护法、扶养寺院,遍照和尚只得改走上层线路,在于阗王宫前弄个神通,唬得于阗国王坚信遇见了一名神人,将他聘为国师,还要为他大修寺院。
但是这片寒云还不及靠近砗磲大帐,虚空中却顿时现出一对大若遮天的羽翼,直朝着这片寒云一拢,随即就一同消逝不见。
这位老衲出身的迦湿弥罗国,在大汉帝国的官方叫法里唤作“宾国”,也就是厥后印度和巴基斯坦年年打得鸡飞狗跳的克什米尔地区。
他不经意地一伸胳膊,倒是拈了一根乌青色的翎毛在手,随便朝外一抛。那根翎毛随即化成一道寒光,直重帐外而去,内里猛地一声大震,一片极精纯的癸水精气爆散开来,化为一片寒云。
四周这些水府老爷们看着昔日同僚的模样,神采都欠都雅得很了。白羊河固然不算大河,但好歹也够着了地下千石的边,这么一份官秩,放到东岳都有一份面子。但是犯到了贺兰公手内里,说拿下就拿下,一点儿不带含混的!
谢府君有气有力地昂首看了这位贺兰山神一眼,反倒感喟道:“都是在你积威之下过得久了,到了此地谢某才晓得,当初就算我方命不尊,你又怎能丢下这处洞天不攻打,反倒找我的费事?反倒是乖乖地奉上门来任你宰割,实在是智短得很。我麾下的鱼将又窃了谢某的水府行波旗,坏了旗上禁制,乃至于那些水怪临阵方命。谢某殒身,此乃天数,没甚么好说的。”
也是遍照和尚流年倒霉,他本想趁着寺院完工大典上矫饰个神迹,好把本身这新进国师的名誉造得更盛。因而趁着定中弄个神通,赶去迦湿弥罗国的保护龙池面见婆弥龙王,要商请龙宫中一尊牛头檀香如来讲法像移到于阗寺院供奉。
现在,迦湿弥罗国事五天竺外,佛门最大的圣地,月氏人贵霜帝国的核心肠区。一个多甲子前,贵霜帝国之王迦腻色伽于此地调集五天竺的佛门大乘小乘各部阿罗汉于此地结集,乃至大乘诸宗奉为祖师的龙树菩萨、世亲尊者等大人物也都被迎请于此地。
两个鬼头药叉听令,拖了这谢府君就走,不料那谢府君倒是蓦地大呼道:“孙孙伯符,你诓了凉州各路鬼神,带领山精野怪,劫夺生人,在此以血祭邪法染化这处洞天。实在,你打的动机,不止凡人,就连各部鬼神也是你拿来献祭的质料是不是!诸位,本官身殒期近,可本官毫不是最后一个!”
贺兰公朝下望了一圈,对于水府主官们表示臣服,还是比较对劲的。他从金榻上直起家来,又把上面这些水府官儿打量一圈,语气倒是突然一冷:“但是多少将士用命,才换来的大好局面,却差点因为一支乱军,差点不为我统统把白羊河水府的谢府君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