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听上去很有事理,但是魏野这类不过精通剑术、连三流剑客都算不上的文士作出这般高屋建瓴的发言,这压服力也就浮云得很了。
“好了好了,”魏野微微一笑,拦住了老麻头接下来的话,“不就是借我家的院子帮他们停灵么?我堂前处所宽广,让他们先拿草席竹竿搭一个孝棚,放上两天也不碍的。”
精确地说来,是有着施法者特性的剑术特训。
“拔剑!”
而实验失利的正主,呲牙咧嘴、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将剑诀朝着桃令媛的剑柄一划,这才双手抓牢了剑柄,像是拔萝卜的老头子普通用力朝上一拔。或许是之前拔剑向后倒的次数太多,现在他有了经历,桃令媛出土之刻同时身形一旋,稳住了步子,看起来倒也像是个纯熟的剑客。
司马铃拍鼓掌,从身边木盘里拈了一枚热水洗净的五铢钱丢进嘴里,含混不清地做了一个没甚么干劲的答复:“阿叔加油。”
少女的口令语速很快,但是真正练剑的人,行动却一定能和口令的节拍严丝合缝。跟着一声“拔剑”,魏野腕子斜抬,力用七分,肩上桃令媛铮然出鞘,借着机簧弹力,在半空划出一道灼红亮线,剑走斧劈之路,一斩而下!
“关头是要多练,这套墨子剑法前五路都是很易上手的实战套路,我也不寻求甚么剑道颠峰,千人指,万人封,只要练到精熟,身材本能随招而动就算胜利了。”
“嘶泠”一声轻响,桃令媛转眼出鞘,就这么朝着那苍头后背恶狠狠地劈了下去!
这老儿嘴上说得亲热,魏野却不去看他,只将目光从老头子的肩头望畴昔,刚好见着不远处停着一辆驴车。那车上横着一口没上漆的杉木棺材,一个身量颇高的苍头牵着拉车的驴子,正不住朝旧神祠这边张望。那苍头身后立着一男一女两个十来岁大的小鬼,都是一身麻衣的守孝打扮,光看着都是一股子倒霉劲儿。
魏野研习术法的每日必修项目中,现在又多了一项剑术特训。
但是下了值以后,魏野倒是比在诏狱办差的时候更见繁忙,差事是大汉朝廷的,自家的事才是顶顶要紧,松弛不得的。
他这么一说,老麻头立即就浮上一片打动的神采,慌不迭把那两个带孝的孩儿引了过来要给魏野叩首。魏野也懒怠再摆甚么姿势,就这么受了一礼,又当着老麻头的面免除了这钱家人的谢礼钱,方才听着老麻头那一起“魏先生是仁善君子”的夸奖,把这一老二少一家人让进院中去。
这等风将起雨将落夜将至的压抑氛围里,坐落在京都一处僻静地点的旧神祠里倒是仍然平和,那股安宁如初的味道就仿佛天底下甚么事情都没有产生过似地。
心中有了定见,魏野悄悄一笑,朝着老麻头一抱拳:“白叟家说得那里话,我们叔侄在此落脚,也多亏了你白叟家照顾。你老有甚么叮咛,只要小生办获得的,绝无二话!”
按捺下心中疑问,魏野将桃令媛收回鞘中,在墙边一放,半推开门,侧着身子朝外望了一眼。
“单论剑术,别说陆大有,没学到辟邪剑法的林平之都能一个打我十个。”魏野一点头,拿出块麻布拭去了桃令媛上沾着的泥土,“武学说到底,还就是那么一句话,更巧更快更强。如果有一个力能掷象、动如疾风的人,就算涓滴不懂武功,除了赶上那些玩毒药的,玩剑气掌劲外放的,也能够打遍天下无敌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