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惶急四顾之际,吕道安俄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张熟谙的面孔,他不由把手高高地扬起来,对着那人大声地叫道:“苏郎中,苏郎中,是我,我是吕道安!”
邱处机看出苏会堂的难堪来,不由说道:“无妨,存亡乃是人间最天然的事,我于此倒向来没有甚么忌讳。”说完就和苏会堂、吕道安站在大柳树下看着出殡的步队渐渐拐过来,又看着这群人簇拥着渐渐向前走去。
“我说道长啊,您想要甚么尽管和我们说,平白地却如何要开棺?死者为大,您就且给孩子些薄面,且让他好生地上路吧!”那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我们老两口并没有见过道长,想来也并没有获咎道长的处所!此人一死,最讲究的就是趁着吉时入土为安,不幸我们老两口,此时白发人送黑发人本来就已经够惨痛的了,你如何还要如许的难为我们?谁都晓得这棺材已经上路,再翻开来是要对活人倒霉呀,我们老两口死不敷惜,但是家里另有兄弟几个,和老婆后代啊,你总要不幸不幸他们,不要让他们再受扳连!”
“道长就不要再乱来我们了!我们这是已经请了好几位郎中看过的呀!”那老头和老太太一边说一边止不住地抹眼泪,“他如果还活着,我们却又如何舍得?”一时哀哀的哭声又是响成了一片,吕道安和苏会堂想要上前来,但是却被困得一动都动不了。
“快点儿,不然就来不及了!”邱处机说着已经率先一向向出殡的步队走去,他原本身形高大,此时直直地向步队走去就显得非常抢眼,他更是不顾统统地将双臂高高地扬了起来,大声喊道:“快停下!快停下!我要救人!”
“那这个棺材里必然有些非常,快快拦下来!”邱处机说道。
“道长这是如何了?莫非真疯了吗?”苏会堂轻声说道。
“是啊,道长,虽说我们地处穷乡僻壤,并没有那么多讲究,不过平时乡亲们却于这丧葬一事上看得最为昌大,既然已经选定了吉时,我们平白地把人家拦下可如何向人家交代!”苏会堂脸上也现出难色来,劝说道。
“你这个羽士,莫非是疯了吗?”这时走在步队前面的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直冲着邱处机走了过来,他眼睛都已经哭红了,满脸的哀伤,“我儿子走得委曲,你如何还不让他早些入土为安?这另有没有天理了啊?”他一边说一边就要憋屈地大哭起来。
邱处机向棺内看了一眼,看到棺中人那张脸,内心顿时有了底气,棺材此时已经放到了地上,他弯下腰去,用手在棺中人的背后一托,悄悄地把人托着坐了起来,然后另一只手在那人背后悄悄地一拍,只见一个已经变成黑红色的干硬之物从棺中人的嘴中直直地喷了出来,而后只见那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两眼一睁说道:“哎呀妈呀,可憋死我了!”
苏会堂一听此话不由吓了一跳,连连摆手说道:“道长,我们这儿可没有如许的风俗,活人下葬,谁敢啊?谁又舍得啊?”
听邱道长俄然问了这么一个题目,苏会堂先是一愣:“啊?叨教道长是指甚么?”
这时邱处机已经走到了棺材前,有几个小伙子此时就乍着胆量合力把棺材盖子搬开,胆战心惊地连看都不敢往里看,只是眼巴巴地看向邱处机。
“比如说,”邱处机悄悄说道,“贵处可有将活人下葬的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