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儿嘴中咬着糖葫芦,睁大一双无辜惊骇的大眼睛,呆若木鸡,一动不动,任凭当前的白马高低垂起的马蹄在头顶翻滚,目睹细弱的马蹄就要落到她的头顶之上。
目睹高见元一脚就要踢中张厚的脑袋之时,一人俄然从斜刺时杀出,肩膀横冲,直直撞在高见元的左边。高见元猝不及防被他撞中,顿时落空均衡,再也踢不下去,身子朝右边连晃三晃,侧向横迈了三五步,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高见元直惊得魂飞魄散,夏存先是景王世子,是要担当王位之人,身份高贵,放眼上京,没有几人能够与之比拟,就连三王爷也谦逊三分。
更有传言说是圣上对夏存先视同己出,成心让夏存先过继过来,立为太子。倘使传言成真,夏存先将会是大夏储君!储君被人当众暴打,是灭门之罪,就连他和燕豪也会因为护驾倒霉被砍头。
景星庆云,景王是大王爷。
只要萧五有所反应,他脚步一动,动如脱兔,顷刻间离时儿只要一步之遥,但触手可及的间隔在此时却如天涯之远,马蹄在时儿头顶翻滚几下,蓦地落下!
夏祥被时儿逼迫,仍然无动于衷,他目光安静神情冷酷地看着面前产生的统统,负手而立,全无要为张厚挺身而出的行动。
二人不是别人,恰是在中山村缉拿李鼎善以及在三王爷王府门口偶遇的高见元和燕豪二人!
“铮”的一声,顿时之人拔剑在手,剑尖遥指时儿。
真是朋友路窄,李鼎善和肖葭不知所踪,夏来夏去存亡未卜,满是拜二人所赐,若说对二人全无歹意,夏祥自认不是贤人,没法做到。
待夏祥的目光落到前面骑马的二人身上以后,不由大吃一惊,几乎惊叫出声!
时儿见夏存先冲她张牙舞爪扑了过来,吓得花容失容,抛弃糖葫芦,“呀”的一声惊呼躲到了张厚身后。张厚挺身向前,挡在时儿身前,双手一推,就将夏存先拦下。
高见元不及多想,飞身向前,身子一晃,将夏存先挡在身后,哈腰屈膝,右腿弹射,一脚踢在了张厚的肚子之上。
男人和老夫,是对年青男人和大哥男人的蔑称。时儿虽已十三四岁,却生得娇小,如同十一二岁普通。如果漂亮之人,当作童言无忌倒也没有甚么,夏存先听了倒是火气冲天。本来摔了一跤已经让他大感热诚,又被时儿当众嘲笑,那里还按捺得住胸中肝火,当即用力推开高见元和燕豪,从地上一跃而起。
“让开!”顿时之人一提缰绳,马蹄再次腾空,人立而起,他淡然望天,看也不看时儿一眼,“迟误了本王的大事,你十条贱命都担不起!再不让开,一剑让你人头落地。”
“喂喂喂,马是牲口不看路不晓得让人,你莫非也是牲口?知不晓得方才几乎撞到我!”时儿死里逃生,浑然不知后怕,手中糖葫芦一指顿时之人,气呼呼地说道,“从速上马向我赔罪认错,另有,你们刚才撞翻了三个摊子一小我,该认错的认错,该赔钱的赔钱,听到没有?”
“是。”高见元应了一声,一提缰绳,向前一步,居高临下俯视张厚,“你们听好了,这位是景王的世子见王,奉旨查办翰林学士杨砥秉公舞弊一案。案情严峻,凡有停滞查案者,一概以同罪论处。”
另有……夏祥心中蓦地多了一个奇特的动机,高见元和燕豪本是三王爷的人,二人前去中山村缉拿李鼎善,说是奉旨抓人,怕也是只是三王爷的授意,并非是皇上亲身下旨。四位王爷当中,只要三王爷和皇上是一母同胞,是太宗一支,大王爷、四王爷和五王爷都是太祖一支。高见元跟随景王世子夏存先身后,查办杨砥秉公舞弊一案,难道是说三王爷和大王爷是一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