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京到真定,路途悠远,少则六七日,多则十余日,县尊也不知是哪一日才到。遵还是理,县尊一起南下,都要由驿站安排接送,真定县衙能够随时晓得夏县尊何时路经何地。前日驿站传来驿报,夏县尊已经过市乐驿站颠末,市乐距真定不过五六十里之遥,最慢本日也应当到了,是以一早马展国就和丁可用穿戴一新,等待在了县衙门口迎候县尊的到来。
夏县尊方才弱冠,如何是老谋深算的许和光敌手?马展国心中隐在担忧,之后果听到夏县尊智斗文昌举的高兴也消逝殆尽,还没上任,在路途中就迷路的夏县尊,在真定这个龙潭虎穴之地,怕是没有一线朝气!
夏祥一行走后好久,裴硕章仍然坐在茶社二楼的包间当中,没有走出房间一步,苦思夏祥的所作所为究竟剑指那边。此时街上已然规复了普通次序,付科、董断、王先可、天孙氏等人被夏祥带走,留下的严孙、董李氏也趁机脱身,从速回家,不想再在世人面前丢人现眼。
崔象身为真定知府,是五品大员,身为清河崔家先人,竟被一名小小的押司讽刺,当即勃然大怒,勒令时任真定知县的郝海记将冯押司夺职并且下狱。郝海记虽明知冯押司无罪,却迫于崔知府的淫威,只好假造了一个罪名将冯押司下狱。
“坐下说话,不必多礼。”许和光会心一笑,和颜悦色地说道,“马县尉、丁捕头,本县丞晓得你二人对我多有不满,无妨,本县尉并不放在心上。你二人也是一心为公,本县丞谅解你二报酬国为民之心。只是真定县和真定府同处一地,只隔河相望,县衙有风,半晌之间就到了府衙,不得不事事谨慎为上。”
失落的自是许和光和杨江了。许和光本年三十不足,在真定担负县丞五年,原觉得会由他接任知县一职,再上升一步,不想却任命了一名新晋进士。新晋进士也就罢了,还才方才弱冠。
田庆双眼眯成一条缝,眼神腾跃不定,呵呵一笑:“县尊有所不知,夏祥此人固然年青,却心深如海。他在和县尊会晤之前,已然向王先可问了个清楚,对董现一案的来龙去脉,了然于胸。可见夏祥对此案大感兴趣……但夏祥毕竟年青,上任之初,便接办一件三条性命的大案,万一出了差池,便是无可挽回的大错。但如果只审理一件暗害朝廷命官的小案,便可轻而易举结案了。再如果从中牵出董现、马小三佳耦的大案,成了,是不测之喜。不成,也可及时罢手,归正有付科暗害朝廷命官、行凶杀人的小案能够呈报。夏祥此举,是进可攻退可守的万全之策,此人……心机周到,行事滴水不漏,是一个短长角色。”
田庆有如此境遇,和之前的刘七变被太祖划去功名有不异之处,应当是当今皇上不喜田庆之人,成心压抑。
若说以上都不是让许和光和杨江失落无法并且闷闷不乐的首要启事,那么夏祥在上京招考之时揭露文昌举科举舞弊导致文昌举落马一事,才是让许和光和杨江最为不安的启事地点。夏祥获咎了三王爷,今后还会有大好出息?夏祥有没有大好出息,许和光和杨江自不体贴,但如果因夏祥之故而连带影响了三王爷对真定统统官员的不满,便是真定县之大不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