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夏祥是曹殊隽的拯救仇人,她别说请夏祥来家里做客,连和夏祥说上一句话也觉很多余。不想夏祥竟是读书人,倒让她欣喜之余,不免更高看了夏祥一眼。比及夏祥几句话回嘴得曹殊隽哑口无言之时,她更是芳心大喜,如果夏祥真能压服曹殊隽将心机都用在读书之上,夏祥必然会成为爹爹的座上宾。
燕赵之地,北起上京南至邯郸,游侠不下万人。自唐以来,天孙贵族的子孙也有很多人以游侠为荣。唐高适有诗云:自矜发展邯郸里,千场纵博家仍富,几度报仇身不死。歌笑日纷繁,门外车马常如云。未知肝胆向谁是,令人却忆平原君!君不见即今交态薄,黄金用尽还疏索。以兹感慨辞旧游,更于时势无所求。且与少年饮美酒,来往射猎西山头!
一边说,一边仓猝逃脱。
“茶已经上过了,如何还上?”萧五早就口渴了,管家曹林上茶以后,他迫不及待一口喝干,“恰好我还口渴,我再来一杯。”
“先生也是方才熟谙你,他和你干系也不密切。”萧五脑筋不转圈,尽力想要改正作儿的弊端,“李作作不如作儿好听,我还是叫你作儿好了。”
“怎的如此气人?”作儿活力了,将茶壶重重一放,“你是榆木脑袋还是石脑筋袋?今后不要和我说话,气死我了。”
曹姝璃强忍笑意,心中讶然以外,又非常猎奇地想晓得,夏祥到底是何许人也,是真的爱财如命,还是成心为之。
作儿兴趣极高,还想再说萧五几句甚么,一回身却发明不知何时曹姝璃站在身后,吓得她一吐舌头,回身就跑,“娘子,我再也不敢多嘴了,先记下,等下次一起算账。我先下去了,有事娘子再叫我便是。”
“为何我的茶杯不如先生的茶杯宝贵?”萧五虽不晓得汝窑比起定窑之好,但只凭茶杯的光芒便能立判高低,不由奇道,“是因为我长得不如先生伟岸,还是我不如先生有才?”
如此心性,倒也率真敬爱,夏祥暗笑,想起了之前的商定,便问:“曹三郎,四十五两银子的事情,现在就办了吧?”
萧五那里有那么多的弯弯心机,“哦”了一声,起家拿起夏祥本来的茶杯,一饮而尽,一抹嘴巴笑道:“特等也好,三等也罢,解渴才是好茶。作儿,再来一杯可好?”
曹林上茶所用的茶杯是定窑,作儿所用的茶杯是汝窑。大夏有五大名窑,别离是“汝、官、哥、钧、定”,汝窑位于五大名窑之首,素有“汝窑为魁”之称。
夏祥已然从作儿口中得知落水少年名叫曹殊隽,是曹家独子,自从便不好读书,本年大比之年,被爹爹强行赶去招考,他不从,爹爹紧逼,气极之下,要纵马离家出去,不料一时马惊,若不是夏平和萧五脱手相救,结果不堪假想。
初见夏祥时,夏祥近乎赤身,虽是救人,却也有失礼之处,她便觉得夏祥是一个贩子少年,不说他结实的身材,只说他一身非同普通的泳技,就远超很多上京锦衣玉食的少年郎。上京地处北方燕山之地,城中多游侠少年。燕赵自古以来多出慷慨悲歌之士,上都城中,不乏“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袖去,深藏身与名”的少年侠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