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势无妨吧?”李鼎善担忧谢间化情感颠簸之下,导致伤口崩裂,便想让他缓上一缓。
既然要当一名刺客,骑马就过分招摇了,幔陀卖了马,又换了一身淡色打扮,比起一身黑衣更多了鲜艳和明丽。走在街上,很多登徒子朝她挤眉弄眼或是吹口哨挑逗,她一概视而不见。
“木恩被一箭射穿面门,从右脸进左脸出,连舌头也被撕下半截,他还不断念,手中石灰扬了出去。幸亏他巨痛之下,落空了准头,石灰一小半迷了七娘和董四的眼,一大半反倒迷了燕豪的眼。燕豪一着不慎,石灰入眼,顿时大痛,手中柳叶刀乱挥,竟一刀砍下了木恩的人头。”
“我本来觉得燕豪不会对董四和董七娘动手,毕竟董四在大理寺当差,也算是公门中人,暗中更是景王的部下。不想燕豪二话不说就突下杀手,一刀就直取董四的心口。董四本来已经有伤在身,又不及防备,目睹就要被一刀射中……”
“此事就当没有产生过……”李鼎善深思半晌,又说,“燕豪必定会将花关和木恩之死全数栽赃到幔陀身上,如此,幔陀和燕豪之间的积怨就越来越深了。”
“董四见难逃一死,用力一推七娘,他哪怕拼的一死,也要七娘乘机脱身,好让本日之事有报仇雪耻之时。不想七娘不忍扔下董四一人受死,说甚么也不肯独生。二人又和燕豪、木恩缠斗半晌,木恩寻了一个空子,暗中握了一把石灰要扬七娘的眼。如此下三滥的伎俩,我实在看不下去,见死不救不是我辈中人行事标准,因而我张弓射箭,一箭射中了木恩的面门。”
谢间化身中箭伤,只要肩膀中箭,对金不换来讲,不过是小事一桩,是以他三下两下措置结束,又敷上上等的金创药。
金不留顿时大喜,能为王爷诊治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他清楚机遇只要一次,一旦错过,将会饮恨毕生。他便主动立下军令状,如果失利,甘心以死赔罪。如果胜利,分文不取。
“景象万分危急之下,董四再次挺身而出,挡在了燕豪面前,让我庇护七娘先走。我强行拉了七娘,才走几步,董四便被燕豪打倒在地。我回身一箭,燕豪闪身躲过,董四趁机翻身跃起。我又连发三箭,燕豪接连躲过两箭,第三箭被他接在手中。他扬手扔出一箭,直取七娘的后心,我纵身跃起,替七娘挡了一箭。随后燕豪没再追来……”
“我晓得燕豪武功高强,担忧被他发明,刚要分开的时候,燕豪却发觉到了甚么,厉声问谁在偷听。我见被看破了,干脆站出来,随便编个来由蒙混畴昔,归正燕豪并不晓得我人在星王府实在倒是景王之人,受命于先生。我刚要站起,董四和董七娘却站了出来。本来是他二人在暗中偷听燕豪和木恩对话。我并不晓得是谁派董四和董七娘二人前来真定,二人风尘仆仆,且董四还受了伤,怕是也和宋定娘有关。”
李鼎善明白了事情的委曲,微一沉吟:“燕豪俄然对董四和董七娘痛下杀手,想必也是一时情急,想要快刀斩乱麻,想向三王爷邀功。以三王爷的城府,此时继位之争不决胜负,还不至于乱了方寸,此事,多数是燕豪一时髦起,并非三王爷之意。不管这些了,花关和木恩一死,燕豪少了左膀右臂,也是莫大的功德……”
董四和董七娘是明白事理之人,怪不得王爷让二人卖力核心的一应事件,兄妹二人确切行事极有分寸。如果别人,李鼎善才懒很多说,谢间化是他棋盘之上不成或缺一枚棋子,他只好耐烦说道:“燕豪伤了你是不假,杀了木恩也真,如此小事,如果王爷向皇上上书,三王爷必然矢口否定燕豪杀人伤人和他有关,燕豪也不会说是受三王爷之命。如此一来,皇上反倒会见怪王爷小题大做,王爷是以打草惊蛇,三王爷也会是以看轻了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