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此阵容惊人的场面,和尚像是出了神,半晌没有说话。合法“月魔”奇特,想开口扣问的时候,和尚俄然道:
和尚伸脱手,接了一颗方才落下的雹子,用体温将其熔化,冰水渗进手心开裂的伤口中,他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是慢悠悠隧道:
“为达成此事,你我拖着伤残之身,在此地蹉跎多年,终究定下这战略,并付诸实施,哪知残局不顺……那位大人的令谕,你还记得?”
“我看到了。”
和尚晓得他脾气,也不为己甚,转回正题:“柳观可发明了甚么端倪?”
和尚见他态度,却也不恼,仍然安静隧道:“你我都是教中人,信奉了菩萨,对菩萨要有虔诚之心,对诸位与菩萨平起平坐的神主,则要有恭敬之心,再不济,也要有所害怕。
“那边便是鬼兽的巢穴。”
“月魔”仿佛想说出所谓神主的名讳,但在和尚冷冷的目光下,终还是给咽回到肚子里去。
“何况当时我已筹办舍了这个兼顾,吸引他的重视力。却不想鬼域夫人虽是多年不闻动静,柳观却还是畏之如虎,也算一个不测。”
和尚微微一笑,这还是他露面以来,第一个笑容。这时候,两人头顶轰声一响,“雨檐”上长时候堆积下来的厚厚冰雹,在暴风吹卷下,大面积倾倒下来,连成一片白幕,坠入下方节节推动的寒潮里,转眼没入此中,成为无边寒潮的一部分。
“对啊,柳疯子横空杀出来,虽是把你我逼得狼狈,但也是功德儿——我们确切脱手了,结果也不错,阴狱寒潮涌入此界,起码一两年的时候都不会消停,天底下不知有多少对眼睛往这边看。菩萨的旨意,我们但是做到了!”
和尚仿佛也在清算思路,半晌,他伸脱手,指向上方方才滑落冰雹的“雨檐”:
周边一片沉寂。
长及百里、宽可数马并驰的“雨檐”下,灰白影子所化流光快速停顿,无声无息地贴在崖隙之间,寒潮早已经推上了四十里深度地区。如果将其视为海水,那灰白影子现在已经是在数十丈深的水底。
在这个深度,即便不比刚才交兵地区那样卑劣,雾气飞霜也早化为鸡蛋大的冰雹,簌簌下落,击打岩壁的脆响掺在内里,凹凸相和,实在非常动听动听。
“这个,也记得。”
听到这里,“月魔”便不明白了:“你也真说得出口,就不怕他听到那名字,直接发疯,把我们给撕碎了?”
至此和尚仍不放过他,沉声道:“你这口无遮拦的弊端若不完整改掉,也不必再希冀菩萨的信重。”
和尚看他一眼,点头。
“月魔”听他说要舍弃兼顾,上高低下打量他很长时候。当然,这不是感激,而是难以了解。只是他明白和尚的脾气,之前既然躲避,现在也不会解答。不过这么一来,他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
“你看那雹子,积蓄得虽多,但劲风一吹,便都倾倒下来,吸人眼球,也只是一刹时的事,瞬息间便没入寒潮中,不见了踪迹。面前这寒潮也是一样,虽是件了不起的大事,可正因为了不起、也过分强力夺目,引来各方存眷干预,反而难以耐久,这毕竟是个题目。”
“谨慎一些决无坏处,天上地下,也不过六位神主,稍稍重视一下,便会省去很多费事。你确切入教不久,但若想在教中更进一步,获得菩萨喜爱,继而重登长生之途,这点就必定要重视……近似的话,我也不是第一次提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