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一个面相驯良的葛衣老者翻开木门,瞥见门外套冠楚楚的颜籍以后不由笑道:“老爷现在正在喝酒,不过先前已经说了如果孙少爷求见,可直接去后院凉亭。”
悄悄捻着酒杯,爷孙两人间堕入了悠长的沉默,轻风拂动着天井中的桃花传来飒飒的轻响,而就在颜梵这位历尽宦海沉浮的白叟都感到心中微微发紧之时,颜籍终究长长一叹,低声说道:“我愿入朝为官。”
颜梵晓得现在他的表情庞大得短长也不在乎,等他分开后连连唤来老仆对饮,只是昔日酒量惊人的颜梵颜太傅极少的几壶淡酒便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拱拱手谢过了这位在颜府职位极高的老仆后,颜籍随他一起慢吞吞地踱到了小院中的凉亭前,公然见到祖父颜梵正在亭中赏花小酌。
“这……您的意义是说在那邀月楼火线翎所做所为就是为了给湮天侯一个借口废了本身的世子之位?”颜籍骇然,随即不由自嘲一笑道:“合着到最后就我一个傻子。”
“有人言文臣之功莫大于从龙劝进,武将之功莫大于开疆辟土,而方蓝两样倒是占全了,但是颜籍,给我记着了,永久不要和陛下谈功绩,身为臣子所做的统统都是为臣本份,获得的统统功劳爵位都是陛下的恩情,这是为官之本,而如果看不透这一点,恃功自大娇纵狂悖,纵使一时权倾朝野,但浮云如何能蔽日,这类人终有身故族灭的一天。”
颜籍骇然道:“这如何能够?陛下贤能之名天下皆知,湮天侯亦是国朝柱石,武勋盖世又有从龙之功,一君一臣可谓明君贤臣的万世典范,怎会到了这类境地?”
颜梵有些怜悯地看了一眼本身的长孙,轻叹道:“古之名仕风骚开阔,但此中又有几人能掌兵掌权?你身怀赤子之心本是件功德,我知你平生志愿便是寄情山川也不肯过分勉强于你,只是现在你是颜氏嫡宗独一一名男丁,如果你仍然不肯入仕,我即便不肯却也只能从旁系抽选精英族人过继于嫡宗之下了,何去何从,你本身决计吧。”
“方翎幼年早慧,讷于言却敏于行,非论老夫、方蓝还是陛下都以为他有才气继任湮天侯。”
颜梵拊掌朗声笑道:“好,好,兖州济南郡是我颜氏起家之地,你先去那边历练三年,返来之时老夫便能开端传你衣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