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肚食之为食品,患者食之为药物。”燕之怕他不肯多吃,便一边东拉西扯着一边瞅准机遇一勺一勺地将米粥喂了出来:“谷肉果菜,食养尽之,无使过之,伤其正也。”
“现在是……”福全一转头,身后提着灯笼的小厮忙回道:“巳时已过。”
“铁器放久了还会生锈,你这肚子多久没有装粮食了?”燕之的视野一向没有分开景行的脸,等着他神采和缓过来,她便又盛了粥送进他的口中:“触类旁通,事理都是一样的。该用就得用。你老是空着肚子,喝再多的补药也是感化不大,不如咱这一碗粥喝了舒畅。”
最最浅显不过的滋味竟让他觉出了陌生,如同重读一本旧书,内里的内容固然早就读得寡然有趣,可重读起来的感受也并不令人生厌。
“行了,晓得啦。”燕之撇撇嘴,端着托盘走到了床边:“你家的管事真啰嗦。”
“女人……你也生太沉痾?”她说的不错,缠绵病榻每天等死的日子是让人绝望的,他从记事开端就离不开药罐子,过分难受的时候他不止一次的想到过死……
“明日夙起,还请女人服侍王爷穿上喜服,就是女人你也要穿戴划一。”
他方才已经对她说的够明白了,他不喜喝白粥,他也不想吃东西,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乡间妞儿还是刚强地举着汤勺在他面前,瞅那架式,他如果不张嘴,她就敢掰开他的嘴直接往里灌!
景行好歹睁了眼,瞪着她看了一会儿才认出人来。又往她手上瞟了两眼随即说道:“本王不想吃。”
他坐在床上,眼神一向追着燕之的身影,看着她在屋里忙来忙去,看了一会儿,景行俄然开口道:“胭脂女人,你如何每次到了铜镜前都低头呢?既然不照铜镜,你要了它何为?”
“晓得你没胃口。”燕之不睬他的话,伸手在托盘下摸了一把,见托盘被擦洗的洁净并未沾了油污才放心的放在床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