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询想了想道：“外祖那边母亲想必也是有体例的，事不宜迟，母亲趁早说了，好让外祖宽怀。”
“国之重事，在戎在祀。民之重事，在农在置。今时告戒，开田祭天。鸣龙舞凤，由恭易贤。花府后辈，执柄圃前。昂首除枯，拨土以覆……”杜仲捧着长长的祭文念着。
花询回府的那天，下着小雪。冰冷的雪花从天缓缓飘落，落在地上，堆积成一层红色的毯。北风吹来，马车摇摇摆晃中暖炉烧得炽热。青石板桥下的水已经固结成冰，有村妇们冒着寒冬冷刀砸开冰面取水洗衣。花询在车上与白家俩姐妹坐着。
“回吧。”
泽兰见花询写字呢，不由催促道：“小主子要想练字，他日再写也成。车架已经在外边候着了，此次如果迟了开田，小主子的念想就要啦！”
花府将下花田之日定为花朝节翌日。凡是这日，花府在郊野的花田中精兵布列，家属优良后辈布衣短裾，去掉繁饰，手提小铲、木桶之物，亲身松土撒种，除草浇水。
花询翘首张望，只看到花渡笔走龙蛇的淡然自如，墨笔在白纸上拖出一道道长线来。长线横折竖钩，行云流水化为一个个字来。
花询站在原地，低着头，神采惨白。
花询后退了数步，转过脸来，一脸惨白，喏喏道：“有……有虫子……”说完几个靠得近的公子们也此起彼伏尖叫起来，因而三人叫，五人喊，花田乱成一片，公子们纷繁窜逃，看得花君侯沉下脸来。
净手以后，花询对劲地背动手，昂着头志对劲满地巡看了一番，拍鼓掌正要走，俄然瞥见一条红色长虫在脚下爬动……
“嗯。”大夫人点了点头。
“郊野去了。”
大夫人沉吟半晌，道：“明日罢。这花府离了我，只怕会被阿谁贱人所占有。只是你外祖那里……”
杜仲从他翻出来新奇的泥土里捧出一抔黄土，撒在了鼎中。花君侯严肃地扫视过花田中的花府后辈，寂然道：“开田！”
“铃兰你找来匠人，把这四字做成牌匾，挂于门额。”
“快研磨石墨！”花询走到门口，又俄然回身坐到案边。
玉兰赶快磨墨。
花询惊住。
“佩兰安在？”接过早茶，花询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