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悦腿脚不便,先行回翊坤宫安息,东珠则要安设高低,还要预备夜间的焰火等事件,还要送太皇太后回慈宁宫安息,忙的脚不沾地。
到底太皇太后年纪大了,仲春的气候还偏寒,不便久待,容悦见此,也跟着凑趣道:“老祖宗,您不晓得另有人惦记取您的宝贝儿花呢。”
到底阿谁赵公公是何许人?又为何关键她,莫非就是想废弛钮钴禄家名声,好粉碎姐姐争夺后位?
容悦笑问:“姐姐呢?”
“托老祖宗的福,我们今儿有缘得见这几株真品,”只见一宝蓝妆缎面貂皮大氅的宫嫔出列,福了一福,娓娓道:“有道是‘梅令人高,菊令人野,莲令人淡,兰令人幽,松令人逸,桐令人清,柳则令人感’;也恰是因着这梅花本性高洁,植于亭周,窗口,墙隅,假山旁,坡下水畔方可使梅花吐秀,赏其‘神、姿、色、态、香’,偶或剪上一枝植于梅瓶尚可装点,如果剪了各处插放,只怕是媚俗了,倒伤了雅意。”
太皇太后微微点头,笑道:“都说年纪大了爱听顺耳的话,只是慧丫头这话我却担不起了,你们今儿瞥见这花可全赖钮妃,转头都去谢正主。”太皇太后当着众女眷的面嘉奖,分量不言自明。
容悦扮了个鬼脸,翻开秋色翟鸟纹云锦褥坐了起来道:“给我梳头。”
和萱见此,笑道:“是娘娘亲手给您包扎的呢。太医来时您还睡着,就开了几贴外用的药,娘娘刚好返来,也不叫我们脱手。”
容悦拿着嵌红蓝宝鎏银葵纹玻璃镜摆布打量着,说:“我不消出去了吗?梳如许随便的式。”
宁兰答:“娘娘有事又出去了,叮咛不叫我们唤醒您。”说罢又哈哈笑道:“女人睡得真沉,给您包扎,换衣裳,拆髻,连哼唧都没一声。”
孝庄对劲地点点头,世人自去用膳。
迷含混糊醒来,却听宁兰笑道:“女人好睡,在家都未见得睡这么沉呢!”
容悦估摸着东珠连口囫囵饭也吃不上,便叫人去让小厨房炒两个清爽的小菜预备着。
容悦抬目去找纳兰夫人,见她坐在左边第三个的官椅上,手中拽着湖蓝色绢帕,有些心不在焉。
东珠却笑道:“老祖宗谈笑了,不过是几株腊梅,也没费甚么大的心机,您觉着好,能笑一笑,已是臣妾天大的福分,倒是您如许说,就是折煞臣妾了。”
钮钴禄东珠笼在暖袖中的手指微微收紧,沉吟不语,太后夙来没甚么城府,道:“这主张倒好,皇额娘,不如多剪几枝,给各宫都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