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夫人身着一品诰命夫人的朝袍,头戴朝冠,在车厢里坐着,见容悦裹着大红猩猩毡大氅,衬着一张瓷白的小脸娃娃普通,不由心中爱好,笑着朝她伸脱手来,笑道:“好孩子,快坐到我这边来。”一握她手,又道:“小手冰冷的。”说着叫丫环斟了杯热茶给她。
“宁兰,别撩帘子,细心冷风吹出去,女人着了凉。”和萱见容悦阖上视线,轻手重脚为她盖好大氅,回身见宁兰掀着一角棉布帘子往外瞥,忙轻声道。
觉罗氏已在等在那边,与几个先到的女眷叙话,见她们下车,世人便上前厮见。
她本来阿谁动机又在心头悄悄转了转,若自家大姑奶奶那份猜想果然,凭这丫头的样貌,后宫定然又是一番风景。
纳兰夫人闻声这话甚为欢畅,笑道:“就你这丫头一张小嘴惯会说的,怪道都喜好你呢。”
恰是纳兰家的至公子纳兰性德,容悦忙福了福,叫道:“大哥哥。”
家仆晨安设了朱漆方凳,容悦穿的厚重笨拙,又穿了马蹄底的宫鞋,恐怕颠仆,见车旁一男人支了左臂过来,只当是法喀,扶着下了车。
和萱这才觉马车是停了下来,这下子容悦也展开眼来,仔谛听,内里仿佛有扳谈之声,便问:“如何了?”
法喀嗤笑:“她天然拎的清,如果换成皇上万寿,看她不巴巴儿的跟着去。”
他惦记取此事,去外院将早预备下的车马检视一遍,又训戒了一番随行的主子,这才回内院来,穿过月洞门时,刚好遇见一个才留头的丫环道:“大爷,大太太和三女人正在宝顺斋呢,叫您畴昔。”
容悦正躬身欲上轿,却听宁兰道:“纳兰大爷叫女人呢。”
法喀唔了一声,也没多话,因本日便是圣寿节,他昨儿来正房商讨入宫之事,在正房歇了。
内心如许想着,纳兰夫人还是只拿些家常话来讲,容悦也知宫里的那拉表姐与纳兰家的干系,何况那拉氏有一名阿哥傍身,纳兰家不免不起动机,故而也未用心拉拢,你一言我一语地就到了宫门口。
车夫安设好方凳,才开了车门,容悦已穿戴好,又意味性地为纳兰夫人清算了一下颌下的大氅绦子,才相携下车。
容悦便笑道:“怪我前阵子太忙,抽不出空,他日我去瞧她。那小酱菜不值甚么,我前日又腌了几坛,阿姨爱吃的渍黄瓜也有,转头一并送去。”
“到底五弟还小,她老是要替后代筹算筹算的。”容悦随口说了句,便转了话头:“车可筹办好了?”
容悦甜甜应了一声,走向纳兰夫人的马车。
纳兰夫人含笑应下,再次打量着面前这个女孩,五官精美如画,微微一笑,右颊模糊现出一个浅浅的酒窝,娇躯裹在轻茜色百蝶妆花缎袍里,端的如一朵柔滑欲滴的海棠花,又似一块洁白温润的羊脂玉。
纳兰夫人浅笑道:“你大嫂子很好,胃口也开,你送她的那坛子小酱菜,她爱的甚么似的,还经常念叨你呢。”
而后几日,容悦看书练笛,觉罗氏打理家事,法喀胡乱应酬不提,转眼间就到了仲春初
宁兰性子鲁直言语冲撞,独当一面的大多数时候还是和萱,和萱内心明镜儿似的。
宁兰放下帘子,凑过来道:“仿佛是大太太的马车轴承脱了扣,大爷正要着人来修,刚好又有一队人过来,才我偷偷瞧去,见大爷正跟一个起花金顶暖帽,赭色侍卫服色的官爷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