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天然也是这般,谦逊数句。
常宁也诚心道:“二哥说的是,臣弟另有一事要禀告皇兄,臣弟在行伍,曾偶遇一高人指导:平凉犄角汉中,平凉没则汉中动摇,四川危矣。臣弟深觉得然,只是不知皇兄可有对策?”
天子待这个幼弟夙来宽纵,虽见他言辞戏谑,也未几加责备,只拍了拍他肩膀,道:“兵贵神,火线可都盼着这东西,等你返来,朕给你庆功。”
她并未多想,只回道:“妾身并不非常熟谙,只传闻这位六女人的亲姐姐还是宫里的主子娘娘……”
“南边战事虽堕入胶着,然有长江天险隔绝,我军又是公理之师,吴贼逆天反叛,终将一败。皇上千万要保重龙体,切勿过于忧愁。”常宁不由开口欣喜天子。
她本坐在太师椅旁的小杌子上,话音尚未落,便觉身边的男人肌肉生硬起来,便暗自指责本身背晦,在他出门前讲这些话,忙又道:“幸亏侯府上的二奶奶是办老了事的,忙批示着船娘下水,又叫预备棉褥,人也救了过来。”
二人念及天子多年的庇护关照,心中感喟,现在劲敌在前,兄弟三人天然连成一线。
因舒舒觉罗氏有后代傍身,何况又能代王府出面,那些端庄贵族家的夫人也极是给她这个妾氏面子,加上有段嬷嬷一旁提点,她又聪明和顺,倒是与众女眷扳谈甚欢,临行前另有几位夫人说要聘请她过府去吃茶。
天子也知这个兄长诚恳,笑道:“皇祖母上回还念叨,五弟迟迟不肯立室,定要细心挑个贵女返来给他上个辔头。也罢,这回得胜返来,朕赏你一门好亲。”
这话倒叫福全错愕,嗫嚅着不知说甚么为好。
天子左圈右画,计算安排:“朕也打算了一下,令勒尔锦勒兵临江,图海则尽快整饬陕西满汉官兵,扼汉中以分贼势。长沙则有安亲王运筹帷幄,亲身坐镇。”
福全二人原是自午门入,出了乾清宫,便朝着太和殿的方向走。
长年又把王府管事叫来叮咛一通,回到宴息室,见段嬷嬷已叫人筹办好了行装,也不检视,只屏退了世人,从书桌抽屉中取出一个锦盒,递与段嬷嬷。
现下光阴已不早,常宁便叮咛张大盛亲去兵部报备一声,自回书房清算手札文书,只等兵部预备好传来讯息不提。
知弟莫若兄,天子到底还是瞧了出来,问:“你想要甚么犒赏,但说无妨。”
“嬷嬷进宫向老祖宗存候时,顺道将这枚水晶石印章送去翊坤宫,”他一字一字,说的清清楚楚,仿佛恐怕段嬷嬷听漏了去,“算我投桃报李之意。”
只说翌日,舒舒觉罗氏自宁国侯府赴宴回到恭王府,想着这是第一次代表王府列席场合,便先至外书房去见常宁,见他一身紧袖团花行褂打扮,坐在堂中紫檀木透雕圈椅上擦拭佩剑。
常宁少不得又去了趟慈宁宫,倒未提及前朝之事,只陪着孝庄说了会子话,这一迟误,天便擦黑了,因担着十万孔殷的差事,常宁不敢迟误,忙飞骑回府。
常宁哈哈笑道:“天子哥哥这像是在吃臣弟的醋,二哥说是不是?”
福全忙也站起家来道:“臣才气庸碌,虽忝列议政,但是统统调剂将士、翦除逆寇,都是遵循皇上的谕令罢了。”
天子不由赞成地望向弟弟,说道:“不错,陕甘职位实在紧急。******此人,世蒙皇恩,却做出如此悖逆之事,朕屡加招安,奈他始终不肯投诚。朕已调派图海为抚弘远将军,前去西安,替下董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