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便又到了己酉日,太皇太后圣寿节。
常宁大喜过望,忙把住他臂膀扶他起来,道:“先生情愿前去,实为我大清之幸百姓之幸。本王替万民感激先生。”
张大盛是个粗人,见常宁垂目转着大拇指上一枚翠玉扳指才明白爷的意义,道:“回爷的话,并没有。”
常宁未置可否,便要起步往主帐中去,却听朱方旦不疾不徐的声音传来:“王爷聪明颖慧,见地过人,只可惜……不久便要有痛彻心扉之事。”
孙旭道:“鄙人曾听闻高大节此人勇猛善战,曾出奇制胜以少胜多,前后败我军于大觉寺,骡子山,极其难对于。”他沉吟道:“至于韩大任此人,鄙人曾在他军中参赞一二日,亦觉得此人气度局促不能容人,如此倒可一用。”
常宁心中悄悄喟叹,道:“我如何不知先生淡薄名利,”他缓缓道:“本王听闻先生爱姬为逆贼吴世蕃所掳,贼破之日定当为先生讨回,成全先生一对神仙眷侣。”
粮草未动,兵马先行,各路雄师一起虽有抢占民田以屯垦养兵,却勉强为继。对朝廷而言,各路兵马需用粮饷浩繁。天子再三命令,各省总督巡抚、经管赋税各官洁己营私、殚心稽查。一应支放开消严加核实节流。
孙旭神采微变,恭敬回道:“吉安前通南昌,后连湖南,自是兵家要地,若要江西安定,吉安天然非要取下不成,据鄙人所知,吉安应尚在我军手中,不知王爷为何有此一问?”
常宁黑亮的眸中精光一闪,在帐中快踱了两步,道:“只是如何行这反间计……”他看向这个身材清癯,布衣小帽的中年墨客,沉吟着。
朱方旦也笑道:“不若贫道献丑,为王爷占卜一卦如何?”
慈宁宫中众女眷还是谈笑晏晏,容悦却不知为何感觉心下烦乱,看了看坐在墙边嘟囔着脸的芭提雅氏,又不觉好笑。
常宁哭笑不得,回身回帐,在帐门口停了一停,却调转方向去了左边一顶小帐。
朱方旦面色不惊一波,闲闲道:“五爷如许的明白人,天然晓得,道法万物,天机不成轻泄。既知成果,又何必固执哪一日?”
常宁豪放一笑道:“烽火所至,民不聊生,事不宜迟,今晚我亲率一队人送先生上路。”说罢又叮咛帐外的张大盛道:“去取本王收藏的佳酿,我要为先生践行。”
常宁面带踌躇,问道:“府中克日可有甚么动静传来?”
孙旭心中也有算计,在他沉吟之时心中主张拿定,抱拳单膝跪隧道:“鄙人愿为王爷效力,回韩大任营中内应。”
孙旭面上一片安然,道:“鄙人不过闲云野鹤,只怕有违朝廷礼法之处。现在也不过尽微薄之力,一酬王爷知遇之谊,二报三江父老种植之德,实不敢苛求跻身朝堂。”
常宁见此,道:“待功成之日,本王定然向皇兄上折,为先生请封。”
密折到时,常宁正与孙旭在帐中看着舆图指导扳谈,此人是江浙人士,幼读兵法,常宁路途遇见,引入帐中参赞。
常宁不知为何又想起那疯道人之言,半晌方挥手道:“你去罢。”
孙旭忙欠身道:“吴贼此举置三江百姓于水火,天怒人怨,败亡也是迟早的事。鄙人也不过替鄙人不过略尽绵力,不敢当王爷厚赞。”
常宁眉梢微挑,唇角玩味一勾,问:“不晓得长是否占准了,逆贼吴三桂究竟何时引颈就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