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伤害的,却只是本身。
小九正意乱神迷,店小二手中棍子,已经重重砸到圆脸少年脑袋。
唐朝民风甚豪,本对男女之事就不忌讳,虽说这几位是慧雅居新来的青楼女子,却没人感觉有何不当。更何况哪有“开门拒客”的说法?
“安史之乱”不但香消玉殒了风华绝代的杨贵妃,也灰飞烟灭了词赋满江的大唐乱世。曾经万国朝圣的盛唐,如同日暮残年的垂老迈者,咳嗽着躺于病榻,呆呆地环顾着充满腐臭白叟味的茅舍。板滞目光间或一轮神采,怀想着很多年前,曾经“东风对劲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英姿英发少年郎。
“但是……你晓得的……我……”圆脸少年话音未落,门口飘来一抹淡淡暗香,四个妙龄少女有说有笑走进酒坊。
众门客倒吸一口冷气,就连这几个见惯金银财宝的青楼女子,也大惊失容。
“砰!”
小九本是北方村落女子,家道贫寒,十八那年,轻信邻村有钱男人花言巧语,私许毕生。哪想到男人已有家室,只是妄图小九美色,老婆甚是凶悍,别说纳小九为妾了,压根儿都不敢张扬此事。
谁料,两人任凭女子们风情万种地勾引,却像入定老衲不为所动,回身进了隔壁酒坊,点上牛肉熏鸡,几碟下酒小菜,细品慢酌,轻声浅谈。
“你要思疑,我立即忏悔。”黄衫少年摸摸鼻子,顺手把血珠丢给掌柜,“半个时候,清算东西。珠子,你的;酒坊,我的。”
邻桌酒客断断续续听到甚么“六年”、“在这里么”、“没找到”的零散言语,更觉黄衫、圆脸两个少年奥秘莫测。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处世态度,权当甚么都没闻声,不过一个个耳朵却竖得老高。
“小二,黄瓜炒鸡蛋,辣椒炒牛肉,再来两坛上等好酒。”女子们操着北方口音,大大咧咧退席坐定,连珠炮般点出一桌好酒好菜。
两人仿佛风俗了此等目光,浑然疏忽地有说有笑,漫步了几条街,立足于“慧雅居”,久久不离。
他的天下,再无别人,只要她。
“咣当!”酒碗落地,摔个粉碎。世人闻名誉去,圆脸男人神采惶然,脸涨得通红,痴痴愣愣地盯着此中一名女子。
阿谁女孩双十韶华,乌黑油亮长发和婉可儿,眉眼颀长,精亮双眸透着一丝与春秋不符的哀伤。直挺的鼻子如玉笋般晶莹剔透,肉嘟嘟小嘴衬着尖尖下巴,娇强大巧的身材凹凸有致,实在是可贵一见的美人胚子。
“公子,您看,我们还要做买卖。您要想得美人看重,该去慧雅居,在这里不太合适。”掌柜陪着笑容,点头哈腰地劝着圆脸少年。
小九“啊”了一声,却没如何看那金元宝,反倒是盯着圆脸男人,眼神透暴露非常警戒地迷惑。
瘦脸大眼女子如坠冰窟,狠狠打了个颤抖,再不敢言语。
武汉最驰名的青楼,当属“慧雅居”。此中女子,多为战乱家破流落南边、或被人估客买来的北方妙龄少女,个顶个的能歌善舞、身形曼妙,再加上北方特有的豪宕热忱、酒量甚豪,使得风俗于南边女子的客人们,深深沉沦于别样风情,一时候趋之若鹜,慧雅居的来宾如过江之鲫。就连门槛,每隔半个月就要换副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