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敏捷考虑了几个细节,对这个刹时制定的作战打算,很对劲。趁便活动着老胳膊老腿儿,为逃窜做热身。
但是,现在,我俄然非常惊骇。是那种心脏里冒出凉意,顺着血液悄无声气伸展的酷寒。
此事与本文无关,有机遇我会把那段经历写出来。
“谁?”
铜铃声歇,屋内死寂般温馨,狂乱不止地心跳如同擂鼓,震得耳膜生疼。
毛玻璃外,由下及上,缓缓地、缓缓地,冒出一道很诡异的,红色影子。
“砰”,我惊觉心一缩。
诡异的是,它的头部两侧,竖着两只尖尖的耳朵,模糊能看到整张脸支棱着长长的绒毛,两腮广大,嘴部倒是锋利的凸起。
看这景象,内里应当是只雄狐狸精。这玩意儿非常残暴,道行又深,我底子不是敌手。总不能叫它出去喝几杯,好吃好喝好接待,再来句“慢走不送”吧?
半夜,空山,孤屋,一人。门外,月色凄冷,山风吹着竹林“沙沙”作响,像是某种东西细细碎碎的脚步声,铜铃清脆地收回动听的声音。
想是这么想,总不能坐以待毙吧?我手忙脚乱拎起背包,把黑驴蹄子、石灰包、糯米粉、辟邪老铜钱、罗盘、ippo火机油、面巾纸、充电宝、火车飞机票一股脑全倒在床上,说不定哪样儿能派上用处。
我从背包里摸出瑞士军刀,轻步走到门前,握着门把,心“噗通噗通”跳得短长。
最揪心的是,白影就这么站着,没有任何行动。这类诡异的温馨,足以把任何人的神经折磨崩溃。
据传,狐狸精有雌雄之别。雌狐狸精,因体内天赋阴气足,只需修行五百年,便可化成人形,以仙颜女子面貌呈现于人间。此物爱好夜间出没,遇夜行男人,选破屋草房,以把戏变成清幽小屋,操琴煮酒,勾引夜行男人。再施魅术引男人与其交合,接收其阳气,压抑体内阴气,凑足九十九人,方可躲过百年一次的渡劫。
“八嘎!”男人鲤鱼打挺一跃而起,白扑扑的瘦脸尽是肝火,“簌簌”掉着糯米粉,就差没有一刀把我劈成两半了,“你如勇敢把这段写进小说,我活活劈了你!”
黑羽冷哼一声,板着脸接过枕巾。接下来几秒钟的场景,可想而知。
隔着玻璃,模糊能看到那轮半弦月更加清楚。我认识到那里不对了!
我惊骇“以军人道精力为憬悟”的黑羽读到这段,真得提刀把我被劈成两半,不敢再写了……
料想当中,无人应对。
我内心悄悄叫苦不迭,心说这如果只雌狐狸精,万一碰上只貌美心善的,好歹还能谈交心,交换交换豪情。“自古狐妖艳鬼爱墨客”,说不定成绩一段“人妖情未了”的露水情缘,也是能写进小说的一段嘉话。
我的脑筋转得缓慢,刹时想出好几个“杀狐打算”,却又一一颠覆。
我胆量固然不大,这些年的经历,就算没练出胆量,也练出了眼界。平常事情,倒也不至于把我吓着。
与其争强好胜逞一时豪杰,不如守株待兔保一时安然。
我怔了怔,俄然想起两小我,也不知是喜是怒,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是我,是我……别劈门……坏了要赔啊!”
入山的时候如何就没细心揣摩这地儿的格式,瞎猫虎眼住到“阴祟生妖”的处所了!
这是“狐音魅影”。一旦随口承诺,就会被狐妖摄去灵魂,成了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任由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