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亮……
“哦?何故见得?”孔亮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球仿佛也笼了一抹惨白,“我若文族,我们岂不是本家了?”
至于,启事?
“噗”的刺破声,尚存一丝温度的血液涌出。我用力挤压,直至鲜血涂满鱼钩,感化鱼绳,才奋力挥杆而出。
深吸了好几口大气,月饼才缓过神儿,用火机烤着那截蜡封竹筒的白蜡:“活祭交命,本来就是蛊族的‘蛊咒’。蛊族秘术,你如何会?”
“你!怎可……”孔亮被曲解的冲动神态,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辱我身份!堂堂文族,岂容耍蛇吃虫的戋戋蛊族玷辱?”
金色鲤鱼!
月饼摸摸鼻子,嘴角扬着笑:“咱俩之间最大的分歧是甚么?”
得!挺严峻严厉的氛围,让孔亮一番义正言辞的回嘴,笑场了。
我展开双眼,抬手、举腕、收杆!夜空划过明晃晃的金色弧线,一尾足有尺长的肥硕鲤鱼,通体泛着黄金般耀目光芒,扭曲翻滚的鱼身迸溅着水花,重重拍打着船板,印出一片片椭圆水渍。
月饼被“耍蛇吃虫的戋戋蛊族”这句话噎得神采青白,绷着个脸竟然愣住了。我实在忍不住了,笑得肚子生疼,差点儿把乌篷船晃翻:“孔教员,您这毒舌属性……月饼二十多年,没让人怼得这么完整。哈哈哈哈哈……”
“南晓楼,你的推论,空穴来风。年青人,天马行空的设想当然是功德,没有切当的根据,也只是纸上谈兵罢了。”孔亮左腮的肌肉轻微抽搐,牵动着眼角低垂。
我停顿半晌,考虑这句话该如何说:“孔氏文族已经找到了,只是没法解开终究奥妙?”
模糊约约,一道金色的水影,由远及近,在鱼钩正下方的水中回旋环绕,几次摸索着游到水面,却又警戒地敏捷下沉。
香柱,要燃尽了!如果我的判定弊端,那条该死的金色鲤鱼没有中计,能够只剩几分钟的生命。当然,我不会真得死去,只是变成一具没有知觉、认识清楚,躺在病床渐渐等死的植物人。
“我是蛊族最强男人,你是过气悬疑作家。存亡之间的忍耐力,如同王者和青铜玩家的辨别。”
鲜血顺着鱼绳,迟缓坠滑,汇成几滴血珠,颤巍巍垂至鱼钩。一滴一滴落入水中,平铺成薄薄的红色圆圈。水波泛动,血圈弥散,化作几缕淡淡血丝,顷刻间消逝无踪。
金色鲤鱼,终究,中计了。
特别是他的那位长辈。按春秋推算,叔伯辈那小我(动机至此,我有个怪诞大胆的推论,太阳穴“突突”跳动),更是装痴做傻,忍耐着嘲笑、鄙夷、唾骂、鄙弃,用平生做了一件,自以为崇高巨大的事情。
“开口!不要再说了!”孔亮再无悠然得意的神采,低声嘶吼出一丝压抑的痛苦。
“孔先生,您是文族,对么?”我的心口微痛,再次对这位老者用了尊称。
孔亮粉饰着双肩的颤抖聆听不语,强装一副很猎奇的神采,只是闪现在他那张衰老的脸上,有些风趣。
我几近忍不住就要把竹简的奥妙说出来,月饼挥手表示噤声,扬了扬眉毛:“孔先生,您不是文族,是蛊族!”
“你们真棒!了不起!不愧是恩公选中的人。”孔亮捧起金鲤,直勾勾盯着开合迟缓的鱼嘴,灵动的鱼眼垂垂蒙上一层白雾,“或许,你们真能破解,藏在姑苏的奥妙,寻到《阴符经》终究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