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的认知中,只要宫女顶撞大臣的说法,没有大臣与宫女辩论的事理。
喻晓夏见到如此场面,不由感慨,全部南皖的王公贵胄,怕是都在这儿了吧。
她感慨天子动手真是毫不手软,堂堂正正的朝廷大臣,在如此众目睽睽下,说敲晕就敲晕了。一面却也感觉甚是解气。
“你等等。”
李衍把玩动手中茶杯,漫不经心睨了眼暴躁的喻晓夏,半响后,才不紧不慢道:“彭大人喝了这么多酒,应当也累了,便让他安息会吧。”
但杜含月满面欣喜且等候地望着他,杜尚书只得暗自叹了口气,回道:“多谢皇上厚爱。”
宴会一片沉寂,流觞曲水之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歇。
李衍缓缓执了盅酒,却并未答复。
可如果天子如果然看上了含月,谁能包管含月不是第二个“淑妃”?
喻晓夏站定转头,大头官员圆润的面上潮红一片,看着像是喝醉了的模样?
杜含月说完后直直望着天子,仿佛要获得他的答复才肯罢休。
“回陛下,彭大人误将奴婢手中酒当作解酒汤,便向奴婢讨要,奴婢解释了几句,彭大人想是喝醉了,觉得奴婢不肯给他,便斥责了奴婢几句。”
李衍睇了睇,冷酷的眸中现出抹星芒,似是饶有兴趣道:“杜大人谦善了,令令媛脾气率真,才貌双全。”李衍顿了顿,见纪延德摸着髯毛的手停了下来,续道:“既是令令媛特地筹办,可贵她一番情意,朕甚是欣喜,便再舞一曲,不知杜大人意下如何?”
喻晓夏想起七说过的话,心头一跳,赶紧夺过,将锦囊包好后,不忘道了声谢。
全场一片骚动,这场戏,可要比刚才那出大臣与宫女要都雅百倍。
加起来的身家,必然是个天文数字。
两旁的人几次望过来,喻晓夏内心叹了口气,告歉一声,便运转内力,引至右手,二指凝集气流,对准男人正要击出,身子却被人蓦地擒住。
喻晓夏有些讨厌地皱眉,这行动,在当代是赤|裸裸的调戏。
宁王回位后,不着陈迹地对李衍轻点了头。场中杜氏父女还在对峙着,右手首坐上纪延德摸着髯毛,双眼眯着满脸兴味。
一阵长悠长久的沉默,天子未发话让她下去,喻晓夏单独站在舞台中心,只感觉万籁俱寂。
衣摆俄然被人拉住,喻晓夏顿住,顺着那只手转头,便见一名脑袋比平凡人大了些的中年官员,举着另一手中的物什,对她嚷道:“喂,这是你的吧?”
喻晓夏不由瞄了瞄上首,天子低头正为夏妃斟酒,夏妃回以柔笑。
是以在场世人,纷繁正襟端坐,俱盯着场中,策画着内心的小九九。
身后有宫女传菜走过,喻晓夏只得将托盏安排梨花榻几上,离了半人的间隔,问:“大人,叨教有甚么……”
世人便见本该斥责她的彭大人,对她密意款款道:“小娘子,你不肯入我府吗,当我十一房姨娘不好吗?”
那彭侍郎却大力挣开,奔到喻晓夏面前,持续喋喋不休,“你若进了府,本官今后必然宠着你护着你,比宠八姨娘还要宠你……”
南皖民风开放,官方不缺直白示爱的例子,但敢在宫宴上如此露骨求婚,这还是第一回。
感谢您呐,您还是去宠您的第八姨娘去吧!
他手中的锦囊已经暴露一角,包裹着锦囊的绫锦松垮着,边角还在风中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