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令尊如何称呼?”还未拆开信封,李林便问道。
刺史府不大,穿过前院便来到正厅内,三人跪坐在毡垫上,管家王勤端来茶水放在三人的右手边,悄悄拘礼,退到了门外等待。
大有四年,南汉国治下爱州杨廷艺起兵造反,攻打交州刺史李进,李进逃归,这件因为牵涉出去的人甚广,数年未平,此中就有当时的兵部主事赵文成。
赵清河与贾柯不知李林为何这般神采,又不敢打断,悄悄地看着李林慎之又慎地拆开信封,舍不得弄坏半分,将内里的信拿出展开。
“叔父。”赵清河身形稍低,行的是长辈礼,虽不知赵海生在信中写了甚么,但从李林的言行当中就能够得出,本身的老父亲一封信就给本身找了个刺史叔父,就连堂中的贾柯看在眼里也是啧啧称奇。
赵清河发觉到王林疲累,已经靠近二更,也便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家父托晚生给刺史大人带信,晚生不敢怠慢,多次打搅,望大人包涵。”
但是朝堂上的勾心斗角,明争暗斗不是你作为中立方便能够完整避开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偶然候刚正不阿的、心志果断的人反而会成为多方众矢之的,就在杨廷艺造反这一年,赵文成遭受奸人谗谄,实属无法,赵文成便带着怀胎八月的老婆连日颠簸,逃离兴王府。
“赵海生。”李林默念叨。
赵文成时年三十岁,与李林来往甚好,能够说得上是管饱之交,二人的才气出众,而立之年恰是处于宦途上升期间,平步青云,二人在朝堂之上也从不参与党争,独善其身。
“那里那里,快快请进。”言罢,李林从速伸手将府门又推开一些,将二人请入府中。
幸亏当时朝廷高低狼籍,天子的心并未放在这上面,并且自建国以来就重文臣轻武臣,精锐之师又被派往了交州安定兵变,派出追拿赵文成的都是一些二流兵士,赵文成一家才得以幸运逃脱,府中家眷也四散而离,抓到的小部分被全数正法。
“李大人....“
自此今后李林就再也没有获得过赵文成一家的动静,不晓得他们流亡到了甚么处所,也不知是死是活,而本身也多少遭到了连累,被派渡海到琼州当了二十年的刺史,宦途止步于此。
方才还是个不起眼的穷墨客,一转眼就成了一州刺史的大侄子,人生的大起大落莫过于此,今后富二代要傍上官二代了。
赵清河道:“已二十又三。”
李林已经足以必定赵清河的父亲就是当年的赵文成,还是想再次确认,向赵清河问道:“清河,你本年贵庚。”言语之间,称呼都更靠近了些。
李林站起家走到门口,看向南边,表情悲怆,衰老的面庞上老泪纵横,佝偻的后背却更加挺直,不由自言道:“二十三年了,老朽在这琼州做了二十年的刺史,却不晓得你我如此附近,你也多么忍心弃我一人于此。”
听到赵清河的一声叔父,李林又是双眼一红,略微稳定下来,有些不美意义,笑道:“哈哈哈,倒是叔父失态了。”
李林沉寂已久的心仿佛在这一刻又重新被扑灭,他乃至巴望重新开端另一种糊口。
赵清河站起家来,走到李林身后,沉默很久刚想说话便被打断。
“家父姓赵名海生。”赵清河照实答复。
说罢,赵清河手伸进怀里,谨慎翼翼地取出一个淡黄色的信封,上面用楷书工工致整地写着“琼州刺史大人王林亲启”,信的封口用火漆封住,上面方刚正正地印着一个“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