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胖掌柜也是做老了买卖的,和其他贩子辩论了几句,很快明白过来对方的筹算,干脆就做了闷口葫芦,任楼大郎等人如何挑衅,坐在板凳上,半闭着眼不睬不睬。
就在这时,内里俄然传来一阵鼓噪声,紧接着,一群半大小子赶着一架驴车进了来,有人眼尖,认出抢先的两人恰是曾经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到处采办红糖的傻大哥和李波。
现场顿时又是一片骂声,话里话外,将诸家骂了个狗血淋头,只不过胖掌柜也是在阛阓里厮杀惯了点,戋戋骂声底子不觉得意,他仿佛早就忘了之前和李波、傻大个之间的争论不快,上前抱了抱拳:“李波小哥,这在大李朝发卖的三成雪糖,我诸家全包了,任你开价!”
“李波小哥,别听他们的,我也是鄞县人,自故乡亲知根知底,你把后隆村产出的雪糖全交给我,我们赚了钱,五五开--不,四六开,我四你六--”这位是打豪情牌的,只不过他早就忘了,前不久,李波到他店铺门口哭求时,他可没看在乡里乡亲的面子上,卖给李波平价的红糖。
当下就有鄞县贩子嘲笑道:“这是标点标记法,土包子,连这也不晓得。这标点标记法最早也是从后隆村传播出来的,有人传言,虽说标点标记法是本县典吏从古籍中所得,实在真正的发明人,就是后龙先生。”
胖掌柜想得明白,只要包下了后隆村出产的统统雪糖,等因而另一种情势的把持,诸家仍然能够保持食糖独门运营,仍然赚大把的银子。
李波此话一出口,众贩子立即明白过来,纷繁把气愤的目光投向胖掌柜--这清楚是诸家担忧雪糖抢了红糖的买卖,用心设下了这个门槛!可这个门槛,没挡住后龙先生发大财--雪糖卖给番人一样赚大钱--却挡了一众中小零售贩子的财路。
中间的贩子们顿时骂声一片:“楼大郎,你算甚么东西,也敢包销后龙先生的雪糖,这位小哥,我们张家的买卖一向做到口外,你把雪糖专谋买卖交给我,我包你一年就赚个金山银海!”
这大李朝上高低下,都视本朝为****上国,外洋番人都是低人一等,说出这番话来,倒也不希奇。
胖掌柜挂起免战牌,其他贩子倒也拿他没体例,固然上面模糊有诸家要垮台的风声,可诸家毕竟是树大根深,嘴上占几句便宜就算了,莫非还能把胖掌柜强行架出拍卖场不成?
这多了一个进货的渠道,就多了一条发财的门路,你诸家不卖我红糖,我就找后龙先生购白糖,一样赢利,哪个鸟人耐烦受你诸家的气!
楼大郎身为贩子,实在是极其变通的,这脑筋太僵化的人,可做不了买卖,稍一就教,很快就发明这标点标记的妙处来,连连赞叹道:“这后龙先生真是大才,做得雪糖倒还罢了,这标点标记但是教养的第一等善事。”
实在不但是楼大郎,就连诸家的大掌柜看了那张纸,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日头正盛,阳光照在大车上,顿时一片雪光刺眼,中间早就围着驴车挤成一堆的贩子们顿时惊呼成一片:“我的个亲娘啊!这、这就是雪糖?!白!太白了!公然如雪似酪,不愧以雪糖名之!”
这时,楼大郎已经一头蹿了畴昔,撮了一把雪糖,扔到了嘴里,品了品,连连点头:“甜!甜!好甜!并且连一点杂物儿也没有,真恰是一等一的上等好糖!这位小哥,这车雪糖,我全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