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这才细心看了那绑着的家伙,一眼认出被打得猪头一样的恰是自家望江楼的大掌柜。
就在这时,啪一声脆响,傻大个停下了筹算盘的手指,在帐本上记下了最后一个数字,大声道:“大娘,上个月你家里一共支出炊事费二百二十六两银子零四十七个铜钱,实际支出一百零三两银子,一百二十三两银子零四十钱个铜钱被虚报开支,此中青菜虚报一两、鸡蛋虚报三两、上等精米虚报十两--”
傻大个一一报下来,大夫人的神采越变越丢脸,她固然清楚厨房里一贯以来都有虚报开支的征象--大户人家的管家的媳妇,不成能亲身外出购物,只能交给上面的管家,而管家过手沾点油水,那已经成了常理,乃至有些恶仆,将坏的臭的买来给主家吃,本身吃的比主家还好,如许的事也是有的--只是这事被当着老太君的面被揭出来,可不是打本身的脸,申明本身管家无方吗?
老太君深思道:“查帐这事就免了吧,动静太大,现在我们诸家,可乱不起来啊。至于在天下各店铺传授新数字、记帐法一事--媳妇,我们不但要教本身店铺的人,还免费传授给和我们诸家有买卖来往的商家。”
大夫人当下悄悄唤过一个随身的丫环:“去,把厨房里的人都看起来,连他们的家也都封起来,在我措置前,不得走脱一小我,哼,二百多两银子的炊事费就敢扣一百二十多两,贪了一多数,心可够黑的!”
大夫人一开端在旁只是冷眼看着,她不信赖一个乡间野小子能搞甚么花腔来,固然她此前从胖掌柜处已经体味到,后隆村出面收买红糖,演了一出哭求把戏的,就有傻大个的份,但仍然对峙以为,真正的幕后主使仍然是后龙先生。傻大个充其量只是个马前小卒。
大夫人俄然叹了口气:“可惜,我们因为雪糖一事和后龙先生闹了点不镇静,不然的话,实在该好好交友一番这位奇士。我总感觉,能等闲将复式记帐法当礼品送人的,绝非池中之物。”
大夫人见了,都未几看阿谁正挨打的不利蛋一眼,一迭声道:“我的小祖宗,看你闹得一头汗,快,给小少爷端水洗脸,到小厨房取我的玫瑰露子来,给小少爷喝一碗去去暑。”
傻大个一咧嘴:“我早说了,我们后隆村只要郭大哥,没有甚么后龙先生,恰好你们都不信,算了,该教你们的我已经教了,我走了。”说着,大摇大摆而去。
不知不觉间,大夫人已经站到了傻大个身边,看着他流利地打着算盘,然后将帐目一一记上新帐本,再一看帐本,又是一怔,起首是帐本上的帐目,不是大夫人熟谙的天干地支一二三四五,而是一些鬼画符一样的东西,乃至偶然就是一个圈圈,其次,这帐本上分红好几行几列,说明着“支出”“支出”等字样,而不是流水帐。
大夫人重重点头:“娘,媳妇明白了,现在诸家不缺钱,缺的恰是名声,如果我诸家名满天下,不管谁下台,想动我诸家,都得想想官方民意。”
老太君一鼓掌掌:“媳妇,这回你可说到点子上了!”
老太君叹了口气:“媳妇啊,你眼皮子还是浅了一点,这后龙先生传授的阿拉伯数字、九九乘法表、四则运算以及复式记帐,都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我诸家如何能够秘而不宣?更何况,这些东西,都是后龙先生发明的,就算我们诸家不传授,迟早也会经后隆村传遍天下。后龙先生送我们这份礼,就是但愿诸家将这些新体例传遍全部大李朝的天下,而我诸家的隽誉也将跟着这些体例传遍大江南北,乃至连外洋番国也能与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