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岳定长长松了口气,他最担忧的还是在护送病人来后隆村的路上,病人俄然病发,固然坐的是运河的船只,比从陆路走便利很多,也相对舒畅一些,可毕竟大多数病人年纪大了,有个差池就不好办了。
心绞痛病人可不好找,因为凡是犯了病的,十有八九,就到阎王爷那儿报到去了,只要极少数的,运气好,活下一条命来,但这些病人个个年纪一大把,让他们巴巴赶到鄞县城试药,旅途劳累,一个不谨慎,就在半路死垮台大吉,那这试药就不是治病救人,而是折腾人,害性命了!
这天,吕岳定引来了浙东一带的名医,这些大夫,一来是给甘油仙药做个见证,二来是万一甘油无效,也好告急抢救病人,固然此举是死马当活马医,可总比干瞪眼甚么也不做得好。不然的话,人家不见得会抱怨后龙先生药物无效,却会骂吕岳定见死不救。
这时,浩哥儿仓促赶了出去:“吕公公,船埠上的护送病人的船只到了,我已经安排了马车,由大黑拉着,一个时候后就能到后隆村了。”
薛智怔了怔,猛地跳了起来,扯着嗓子嚷道:“心绞痛!是心绞痛发作了!浩哥儿,快,取甘油药片来!”
那二十来个名医中,有一名倒是吕岳定的老朋友--薛智,他倒也有几分真本领,这段时候在鄞县一带救死扶伤,活人无数,竟然也成了不大不小的名医,也被请到了后隆村观甘油度药。
吕岳定板着脸道:“药好不好,试过就晓得了,你们都是国医圣手,一瞧便知,现在瞎嚷嚷啥?”
大李朝的医者至今没有一本成体系的中医册本,靠的只是多年行医的经历,一帖药下去,治好了,天然是医者的功绩,治不好--对不起,药医不死病,你死了是命该如此,怪不了我。
不过官方也有传说,这心绞痛是代代遗传的--实在这是种曲解,心绞痛是由冠状动脉粥样硬激发的,并不会遗传,但是同一个家属因为饮食风俗不异,多有一起病发的,以是让世人误觉得是遗传。
薛智扶着一个肥胖得快走不动路的老头下了车,这老夫闷在车厢里久了,大夏季的竟然出了一头汗。薛智正要叫三妞等孩子们搀扶着这位老夫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俄然只听到呵呵几声,那肥胖的老夫软倒在地,口吐白沫。
修行者的丹药、法器天然远远强过大夫们手里的几个草头方,乃至有脱胎换骨之效,但是,那炼制灵药法器但是要灵力的,哪个修行者舍得拿出来给凡人用?人间也只要极少数繁华到顶点的人家,才请得动神仙赐仙药治病。就这,修行者还担忧有干天和,逆天而行,给本身种下了因果,宁肯凡人死在本身脚前,也不肯意脱手相救的。
提及来,后龙先生发明药物不是一回两回了,酒精、三七,都是治伤的好东西,各地雪糖铺子里供不该求,还写了本甚么卫生条例,指导大师喝开水,洒石灰,勤沐浴,除跳蚤,防蚊虫等等,害得各地医者不买本卫生条例熟记于心,就没有人找他看病了。
在郭通衢指导下,吕岳定叮咛各地官府专门找那些家属故意脏病、心绞痛、糖尿病,本人有高血压,身材肥胖者送到鄞县--这些人凡是都极易得上心绞痛,只要此中有一个两个,恰好到了后隆村病发,就足以做甘油药物实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