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我不是潘金莲（范冰冰主演） > 第1章 序言：那一年(1)
一
李雪莲：
“不管当时假不假，从法律讲，有这证，仳离就是真的。”
李英勇又说：
“带着结婚证吗？”
秦玉河又搔着头想了想，不由佩服赵火车：
“这个秦玉河，真他妈不是东西。”
李雪莲：
李雪莲见有人帮自个儿骂人，不由与她靠近一些，对看厕所的妇女说：
“仳离证不假，但当时仳离是假的。”
“打人也行。那咱先办事，后打人。”
“人还是不能杀。杀了，就离不结婚了。”
“对了，你叫个啥？”
“我是不是你姐？你姐这么让人欺负，你就睁眼不管了？你要不管我，我也不杀人了，我归去吊颈。”
李雪莲：
秦玉河愣在那边：
“你要打孩子，别处打去。孩子这么小，那里经得住你这么打？你把孩子打死了没事，大师晓得这里死过人，谁还来这里上厕所呀？”
李雪莲：
“先打人，后办事。”
“你到底要咋样？”
李雪莲：
“归正你要跟姓秦的仳离，这折腾一圈又是仳离，你这不是瞎折腾吗？”
李雪莲接管了弟弟李英勇的经验，没跟老胡说杀人，只说：
为了找人帮自个儿杀人，李雪莲想到了在镇上杀猪的老胡。镇的名字叫拐弯镇。老胡是个红脸男人，每天五更杀猪，天蒙蒙亮，把肉推到集市上卖。肉案子上扔的是肉，肉钩子上挂的也是肉。肉案子下边筐里，堆着猪头和猪下水。畴昔李雪莲去集上老胡的摊子买肉，买过，老胡又一刀下去，从案子的猪身上片下一片肉，扔到李雪莲篮子里，或从筐里拎根猪大肠扔过来；但这肉这肠不是白扔，老胡嘴里喊着“宝贝儿”，眼里色迷迷的；偶然还绕过肉案，对李雪莲脱手动脚，都被李雪莲骂了归去。李雪莲来到集上老胡的肉摊前，对老胡说：
“老胡，找个没人的处所，我跟你说句话。”
老胡大喜，上前就搂李雪莲，手高低摸索着：
“老胡，咱俩干系咋样？”
“你丈夫呢？”
李雪莲头一回见王公道，王公道才二十六岁。王公道当时瘦，脸白，身上的肉也白，是个小白孩。小白孩长一对大眼。大眼的人轻易浓眉，王公道倒是淡眉，淡到没几根眉毛，等因而光的；李雪莲一见他就想笑。但求人办事，不是笑的时候。何况能见到王公道，不是件轻易的事，邻居说王公道在家，李雪莲拍王公道家的门，手都拍酸了，屋里不见动静。李雪莲来时背了半布袋芝麻，拎着一只老母鸡。李雪莲手拍酸了，老母鸡被拎得翅膀也酸了，在尖声嘶叫，终究是鸡把门叫开的。王公道上身披一件法官的礼服，下身只穿了一裤衩。李雪莲除了看到他一身白，也瞅见屋里墙上贴一“囍”字，已经是早晨十点半了，明白王公道不开门的启事。但夜里找他，就图在家里堵住他；自个儿跑了三十多里，这路也不能白跑。王公道打声哈欠：
“不会到杀人的境地吧？”
王公道搔着头想了想，点点头。
“有了第三者？”
“哪儿去？一打麻药，不疼。”
“你不已经仳离了吗，还离个啥？”
“你帮我打人，我就跟你办那事。”
“不错呀宝贝儿，你买肉哪回吃过亏？”
“比这严峻。”
——刘震云
“那我求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