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猴子晓得吗?就是病院说的平常疣,长在脚底、手背和脸上的扁瘊。”盘师公不厌其烦地说,“畴前,我们用的体例是,下大雨后,用踹米的碓窝里的雨水洗刺猴子,持续用七个碓窝里的雨水洗,刺猴子第二天就会脱落,结果神速。可现在到哪找七个碓窝呢?那东西早烧毁不消了。”
老三想了想,用碓窝里的雨水洗疗效确切块。爷俩逛逛停停,天快黑了才回屋。
盘阿婆看老三的眼睛里尽是高兴,这么勤奋知心的孙儿算是捡到宝了!看盘师公很在干瞪眼,她不满了,“你孙子炒给你吃你就吃,说那么多干甚么?”
理是这个理,酒还是要倒的。他倒了酒,便献殷勤地夹了一个鸡腿放盘师公碗里,“阿公,尝尝,看我牛皮是不是吹的。”随即又夹了一块炖烂的猪蹄子放盘阿婆碗里,“阿婆。您也尝尝。”
老三当真的听,还开动手机灌音。
“鬼崽子!”盘阿婆想想老狐狸碰上小狐狸的景象,愈发乐了。
盘师公大恼,我老头子跟你喝酒还要弄虚作假?他一声不吭端起碗把就干了。
黑狗赛虎在桌子底下咬老三的裤腿,他扔了根骨头下去,又揉了揉它的狗头。赛虎对他摇了点头,舔舔嘴唇,埋头啃骨头了。
他尝了半粒痴头婆,有点苦和麻,这玩意学名叫苍耳,有毒,能解毒杀虫,散风除湿,治多种痹痛、疔疮、癞癣,还对感冒感冒有疗效。
“没出息!”盘师公一眼看破他的鬼心机。
落日晖映在天井内,铺满全部院子,留放工驳的树影。没有风,统统都是那么的沉寂,只要晚归的小鸟唧唧喳喳叫。
“等等,等等,我话还没说完。”老三连声叫喊,“我们先干三碗,前面就厉行节俭,省着点喝,行不?一个劲豪饮,没甚么技术含量。”
盘师公一起跟他讲看到的植物,讲它们的习性、药效、最好采摘机会。老三没有临床经历,对草药利用没甚么心得,他急于想把握这统统。
“另有别的体例吗?”
“一样的,一样的。”老三当即拆了包装,将卷烟一根根撕了,“这不就是散装烟了?”
盘师公倒是波澜不惊,盘阿婆听了这话,眼泪就止不住流了,她悄悄抹了泪,“你阿公坐关的山洞冬暖夏凉,这个你不要操心。”
“阿婆,您真是智眼啊!”老三回想当年,“我不哄好他,他不给我酒喝。我就只好猛拍他马屁了。嘿嘿,我服侍他好了,他一欢畅,藏了三十年的虎骨随便我喝。”
“阿公,如何样,一口干?”老三端了酒,提出要求,“不准用内功逼出酒!”
“我是专业厨师好不好?”老三非常不满,“难不成你想要我给您做满汉全席?”
“这是三道菜?”盘师公看着桌上三大盆,鼓起一对老眼。
“啰嗦?”盘师公啐道,“好好喝你的酒。”他的烟丝确切没备足,地摊上卖烟丝的越来越少了。
人需求忏悔,但不要一味自责。
“买烟去了。”盘师公胸有成竹地说。
盘师公内心深处升起了一团火。这鬼崽子跟当年的钟阿满一样滑头滑脑,却恰好有情有义。
过了十来分钟,老三满头大汗跑返来,抱着十几条黄壳子芙蓉王卷烟。
“把蒲公英折断,用流出的白汁涂抹,几天后刺猴子可减退。”
盘阿婆愣了愣,本来这也行!她忙推开他,“去陪你阿公喝酒去,我来。”